“圣上!圣上!”
还不等反应,外面又传了声音进来。
没转头呢,钦天监就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奔到云台下跪着了,扯着嗓子喊:“星盘有移,预示大梁天女有损,此乃国运根系,若不稳固,定然祸从旁起,影响国运啊。”
天女有损?
西赵使臣简直无语。
你不如直接说唐映菀是天女。
唐映菀自己都一下忘了喊疼了,来时没听还有天女这一说啊。
“什么天女不天女的,莫要当着使臣胡言,来人,煜王妃气动了胎气,快!送去沉水宫,请太医速速前来诊治,若煜王妃有损,通通提头来见。”
嘴上说着莫要胡言,可听这话,哪里是不信的样子。
“圣上,天女偏阴,最好有龙气坐镇。”钦天监又添一句。
“太后头疼,朕身为人子,当该侍奉在侧,今日时辰也不早了,诸位使臣也早些出宫吧,郡主之事,明日再议。”说完,肃烨帝起身就走下云台。
封衍亦的配合的抱着唐映菀紧随其后,其他官员当下也是散了个干净,整个大殿顷刻之间就只剩下西赵使臣一众人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都来不及开口说一句话。
没得办法,只能也都退了出去。
路上是越想越气。
“什么动了胎气,什么天女有损,分明就是糊弄咱们的鬼话。”
“那煜王妃就是梁帝给弄来的!这大梁,上到梁帝,下到那些个文武百官就没把咱们给放在眼里,演戏都演得稀烂,特别是那煜王妃,你看看,那样子,哪里疼,敷衍都懒得敷衍。”
“欺人太甚,白世子你也是,怎得一句话都不说。”
矛头指向白子玉,看着他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众使臣就来气。
实在后悔请他来,本是想着如今在京中的西赵人就他身份最高,不管他再怎么被那煜王妃迷得神魂颠倒可到底也是西赵的世子,和封衍也不对付,怎么也会为西赵站队。
结果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看到那煜王妃来更是眉眼带笑。
简直丢人!
“虽说您是世子,但我等年长些,有些话也是说得的,那煜王妃到底是为人妇了的,还身怀六甲,你好歹读过圣贤书,当该知晓不能违伦,更何况,你是西赵世子,你父亲也是战场不菲,你丢人事小,莫丢了你父亲,丢了西……”
这花白胡子的使臣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一直老神在在的白子玉停下脚步视线扫来。
虽然依旧是那嘴角含笑,温润端方的样,可那温不达眼底,反衬得瞳孔幽深冰寒,如被深渊凝视,让人遍体生寒。
原本要跟着开口宣泄怒火的几人立即闭上了嘴。
虽说白子玉一向温润,可他的来历实在诡异。
突然就成了世子,又成了太子的座上宾,处处礼遇,毫无官职的留在大梁京中,让人看不透。
都是人精,意识得到,此人不简单。
白子玉忽然笑开,“几位大人在气什么?难不成,你们今日是想要彻底和大梁闹崩?”
这忽然一问,把一众人都给问楞了一下。
和大梁闹崩?
怎么可能!
若是要和大梁闹,他们怎么可能费劲建交,赵妍坏事后又急吼吼的把和悦郡主给送过来,为的就是和大梁深度锁定。
他们今个闹,无非就是想要更多的好处,要大梁的态度,这也是他们这些人留在这里的作用。
“梁帝今日的态度难道我等不该恼怒?”
“什么态度?如今的西赵与大梁,本就不对等, 诸位大人难道不清楚?梁帝的态度,又有什么问题呢,诸位大人气的不过是今时不同往日,白某清楚,因而,不气。”
白子玉的话等同扯了他们的遮羞布。
如今的西赵的确不比过去强盛,否则何须建交,只是过去的辉煌让人难以拉下脸。
“今日殿上那钦天监的话诸位大人也都听见了,天女有损,祸从旁起,这个旁,会是哪呢?”
这话听得一众使臣后背冷汗汩汩。
大梁的旁,无非就是西赵,后金呗。
若西赵不得寸进尺,这祸就是后金,反之,只这一点大梁就可以师出有名。
肃烨帝今日看似纵了一出闹剧,实则恩威并施。
他们其实心里也都清楚,这已经是给西赵留颜面了,就算肃烨帝今个直接驳了他们,闹僵了关系,西赵也只能赔笑脸。
“白某年少,诸位大人年长,自行斟酌吧。”
白衣扬角,白子玉就那么走了。
一众使臣面面相觑,最终也只有叹息。
而沉水宫内,唐映菀正躺在床上,让太医像模像样的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