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右相急得都变了腔调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一向板着一张脸的汤右相急得是同手同脚的从外跑来,下台阶的时候还险些摔了,几个踉跄下还扭了一下。
见唐映菀手中刀刃停滞在秋桂张开的双唇中间,汤右相也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的奔过来,指着唐映菀呵道:“你把刀放下!她是证人,你不知道吗?”
“张口胡说也能算证人?”唐映菀冷哼,手中的刀又往里面近了一指节。“何况她是三妹妹的丫鬟,死契要么在三妹妹手里,要么在汤家,怎么说都是汤家的丫鬟,别说本王妃有权利惩治她,就是用这刀刺进去一路搅到她的脑子里,只要留一口气,那我也不过用刑过度,最多蹲两个月牢房,何况,这也未必,不是吗?”
唐映菀越说笑得越开,明艳的如阳光般刺眼,可秋桂却能清楚的看到,那弯弯的眼里彻骨的阴寒。
她会如她说的那般做!
这是秋桂脑内唯一且肯定的想法,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锋利的刀从她的口腔往上刺搅和,如搅豆腐一样,一路直达她的天灵盖,偏偏她死不了,活生生的经历这撕心裂肺的痛,留着一口气,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浑身不自控的抖成了筛子,裙摆也不知什么时候湿了一大片。
“她是媛……团……老三唯一的身边的证人,没了她,就什么证据都没了,你至少先听她说完吧。”汤右相活怕唐映菀真的发疯,忙不得的劝说。
唐映菀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后,手一收,身一直,如影如风两姐妹也紧跟着撤了脚。
秋桂死里逃生,忙爬起来,朝着唐映菀连连磕头,再不敢乱说的如实道:“王妃饶命,奴婢错了,奴婢刚刚说的都是假话,三小姐一向不爱说话,成日里都是躲在屋里砍柴,奴婢在内房被惠香拦着,离得远,看不到什么,但奴婢一开始听到了,是世子威胁三小姐,让她听话,让她主动讨好,不然可就帮不上王妃您了。
三小姐说那些话都被逼的,世子一直打她,拿烫酒灌她,用红烛烫她,折磨她,还要三小姐喊喜欢,求他重些,后面世子不知说是什么,三小姐就推开了他,世子就骂,说她和王妃是一个娘生的,一样是表子,早晚有一天会像折磨她一样折磨王妃,说有孕的别有风味,还让王妃和她两姐妹给他舔……舔丸……”
“一派胡言!”南阳王怒喝一声打断。
南阳王妃似收到了什么信号,扑上去就扯住秋桂的发髻打。“贱婢!竟敢污蔑放儿,你们主仆二人串通好的,我撕烂你的嘴!”
“奴婢说的是实话!就是世子骂得难听了,三小姐才打了他,就一下,他就倒了,惠香自己等了会才进去,后面惠香还威胁奴婢,说奴婢现在是南阳王府的人了,要跟着她说话,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王妃!王妃!”
秋桂挣扎着朝着唐映菀哭喊求救,然而唐映菀并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她本也只是要秋桂说出实话。
下手前,她就已经听到了汤右相的声音,借着他唱双簧。
现在,话都说完了,秋桂这等吃里扒外的,就交给南阳王府自己收拾去吧。
“不管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汤三小姐打死我儿是事实,凶器也在此,汤右相可还有异议?”南阳王智慧的调转方向,和汤右相落定此事。
汤右相自然是上道的,也怕唐映菀再闹下去更难收场,看都没看管事送上来的伸缩棍就道:“这丫头自小养在庄子上,野性难训,在府中也时常溜跑出门,不知去向,想来这凶器是从其他地方得来的,也不知是怎么藏着带来的,但不管怎么说,世子是被她失手打死的,人已然嫁入王府,要杀要剐,皆有王爷做主。”
南阳王等的就是这话,正要开口谈后面的事,唐映菀就先一步喊:“慢!”
一见她喊,汤右相顿时太阳穴疼。
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小声警告:“你要做什么?想要救她?疯了不成?她打死了慕容放,再没用也是南阳王世子,南阳王不会,也不能放过她,现在让南阳王处置了她,赔点东西,欠几个事,就了事了,她不死,麻烦不断,你这煜亲王妃还想不想当了?你当煜亲王会一直惯着你吗?”
“她可是你亲女儿。”
“女儿怎么了?婉儿,你要懂得权衡利弊,为父是在帮你!”汤右相虽说得假,但从某方面来说的确是在帮唐映菀。
因为唐映菀脱胎换骨了,还有身孕,在太后又得来青眼,对于他是有利的,自然是要保住,为他的仕途保驾护航。
所以,听到汤团团打死了慕容放的时候他只骂汤团团无用还惹事,就打算派人传话,让南阳王府自行处置的,是听到唐映菀去了南阳王府,才急匆匆赶来的。
他不能让一颗无用的废棋拖累了他和好棋。
而成为拖累的女儿,也就不能称之为女儿。
所以,他甚至都不避讳汤团团。
而汤团团其实是认可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