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月耳听成帝说话,这才装作刚发现的样子,急忙站起身来。
“臣女不知陛下驾到,出言不逊,罪该万死。”
成帝起了故意逗她的心思。
“你这嘴里都是夸朕的好话啊,何曾出言不逊?”
成帝也没打算让姜琼月回答,不等她说话就先一步来到两人的桌前落座。
“给朕也盛上一碗。”
何景初刚要动手,就听成帝又道。
“你下去,让她来。”
何景初有些担心地看了姜琼月一眼,弯着腰退出房间。
成帝也屏退了身边的宫人,屋中只留下了他和姜琼月两个。
看成帝似乎真有要留下吃饭的意思,姜琼月站起来,想要回身去拿一个新的瓷碗,可这时就听成帝再次开口。
“用你的就行。”
姜琼月觉得有些失礼:“臣女粗鄙,怎可让陛下”
话没说完,成帝已经把手举到了姜琼月的面前。
她不好再说,只能盛上一碗清粥,恭敬地双手递上。
成帝接过粥碗的时候,两人指尖相碰,带出心底的一丝异样。
他低头喝了一口默不作声。
姜琼月是知道成帝一惯小心眼的,替何景初解释道。
“其实”
她刚开了个头,就被成帝接过了话茬继续讲。
“其实他刚刚的话不无道理,你这次的确立了大功,若有功不赏,朕岂不是成了昏君?”
姜琼立刻回答。
“臣女有罪在身,不敢奢求陛下赏赐。”
成帝从进门就听出来她改了称呼,不称臣而是臣女,摆明了是遵守当时的约定,打完了仗就归还军职。
这是在给自己宽心呢。
成帝心知肚明,却明知故问。
“哦?你何罪之有?”
姜琼月立刻正姿跪地,庄重道:“启禀陛下,臣女未经请示擅自调兵到西京,实乃重罪,请陛下责罚。”
挑了一口青菜,成帝又问:“还有么?”
姜琼月无奈叹了口气:“还有擅自处置太守郭番。”
成帝赞叹她聪明,却也阴阳怪气道。
“太守郭番好歹是四品奋威将军,你不过小小一个都尉,又没有朕授予的假节钺之权,竟然敢直接处以极刑,后又手持虎符擅自带兵来西京,这要是放了别的皇帝,还不得以为你要谋权篡位啊。”
这两件事上,姜琼月自知理亏。
可她没有办法在成帝面前说明真实目的,此事要是换了有兵权的父兄去做,恐怕早就已经被革职下狱了。
至于郭番
一来是为了出气。
跑了一千多里路,大腿都磨出血了,还差点送了命,不杀他都对不起自己长途跋涉的辛劳。
二来是怕留着他,迟早会成为北戎人的奸细。
这种小人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何况他竟然还敢当着面诅咒自己和家人,没将其千刀万剐要算她姜琼月好心。
但成帝既然提起来,她也只能尽量说些场面话找补。
“臣女知道西京战事十万火急,恐贻误战机,又担心陛下安危,这才擅作主张,陛下要降罪,只罚臣女一人即可。”
“是吗?”
成帝凑近了些,能闻到她身上淡雅的琼花香气。
“你是因为担心朕的安危?”
姜琼月立刻道:“陛下圣体金尊玉贵,又肩负央朝百姓社稷,臣女自然万分看重。”
“呵呵”
成帝嗤笑:“算了,朕与信国公君臣相交,又怎么会不相信他的女儿呢,你既是来赴国难,要是打了胜仗再被处罚,怕就不是只有你侍从一人说朕无情了。”
说着他一碗清粥已经全部下肚,放下碗筷道。
“不过朕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行事不要太过,不然被某些人抓到把柄,别怪朕到时候也救不了你。”
姜琼月知道成帝这是暂时放下了对姜家的猜忌,同时也在提醒她,朝中有人盯着姜国公,让姜家人小心行事。
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她粲然一笑。
“臣女谢陛下不罚之恩。”
成帝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头莫名一动。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
他喃喃出声。
姜琼月没听清,下意识问道:“陛下说什么?”
成帝眼神如钩,在她身上又抓了几把之后,站起身来。
“眼下还不是时候,等回盛京再说吧,走了。”
说完他又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你说北戎人这次退去,是否还会卷土重来呢?”
姜琼月想了想道。
“听说败走束宁的那名将领是北戎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