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姜琼月也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把亮银枪拆成两截,同样用黑布绸子裹了,斜跨在背上。
刚跟何景初一起走出府衙大门,准备前往城门处同黑武士汇合,就看到宛城的几个守将已经等候多时。
“诸位这是。”
姜琼月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来。
其中一人道。
“都尉放心,我等不是来拦路的,而是希望助都尉一臂之力。”
语罢,他拱手跪地道。
“请都尉带我等一同前去西京。”
她正要开口,就见继刚刚那人之后,又有好几人同样跪地请求。
“请都尉带我等一同前往西京。”
姜琼月有些愣。
这是擅自调兵,弄不好是要杀头的大罪。
本以为自己就够愣头青的了,看来军营里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看着眼前的将士,姜琼月挺起胸膛。
“我知诸位报国的雄心,但”
她话锋一转:“宛城同样是战场,宛城百姓的安危还要全仰赖诸君,同是守卫疆土,任务同等重要。”
姜琼月伸手去扶为首的那个副将,谁知他起身之后,却又递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既如此,这个还请都尉带着。”
姜琼月定睛一看,竟然是虎符,神色讶异。
“这本该回宫面呈陛下,我带着不合适吧。”
那人又道。
“虎符若在宛城,时间长了郭睿恐怕会有所觊觎,正好陛下亲征,末将就把虎符交于都尉,也表明我等随时听都尉调派之决心。”
这是把自己和麾下所有兵士的身家性命都交在了自己手中。
姜琼月实在是有些感动。
“好。”
她接下虎符在手心攥紧。
“姜琼月定不负诸君所托。”
众将再一次拱手道别。
“我等在宛城,遥祝都尉早日得胜凯旋。”
西京府衙。
成帝不知道砸了多少茶盏,惹得仲春再想沏茶,都没有办法,只能温上一壶酒等待。
“废物,一帮废物。”
成帝气得血气上涌,伸手再抄,已经砸无可砸,只能拎着一卷书册对仲春道。
“连丢了好几座城池,他们的办法竟然就是让朕等着,等着北戎人的粮草吃完了,自然会撤兵”
他直接将那封奏疏也摔在帐中的地上。
“北戎人都已经囤兵在我大央的疆土上了,他们还说得出来这种话,真是岂有此理!”
仲春捡起那封奏疏,用袖子抹了抹上面的灰土,再次工整地放在成帝的书案上。
“陛下息怒。”
为成帝斟上一盅温酒,他才继续道。
“陛下,这两军交战,胜败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您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成帝此时哪里有心思喝酒。
他不甘心地来到沙盘处,对照地图仔细查找。
大央君主文治武功都是必修课程,既然底下人靠不住,他可以亲自找寻破敌之计。
他看了看仲春放在桌面的酒盅。
“酒,粮食”
突然成帝似乎发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对啊,北境据此不到两千里,北戎人孤军深入粮草是命脉,只要断其粮道,那北戎人自然只有退兵的份。”
想到此处,他命令仲春。
“传令下去,点兵五万,明日一早随朕开赴束宁一战。”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北风呼呼地刮着。
姜琼月与何副将并肩趴在一个草窝处,冻得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景初还有同时派出去的侦察哨兵才回来复命。
“怎么样?”
姜琼月一边搓着手一边问道。
“打探清楚了。”
景初回答:“这座山的上面就是北戎人的粮仓所在,守军一万,马匹一千,全部于山上驻守。”
“你说什么?”
姜琼月以为自己没听清,向景初求证道。
“你说护粮守路的北戎兵马,全都驻扎在山上?没搞错吧。”
景初与几个侦察哨兵对视,同时点头道。
“没错,千真万确驻扎在山上。”
姜琼月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还以为这耶律桀有多厉害,竟然派个蠢材看顾粮道,这不是给自己送军功吗。
她稍微思索了下,然后对何副将道。
“何副将领兵一百,顺山脚抢了北戎人的水源,再派三十人驻守,若还有人来取水,就地射杀!”
北戎人的守兵有一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