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收复了宛城,又处置了叛徒。
姜琼月总算能好好歇上一时半刻。
虽然军中都是男人,但是好在府衙里还有些侍女。
连日坐在马上赶路,腿都磨破了。
她让侍女准备浴桶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驱散了连日来的霜寒,还有身上又是血又是土又是泥的污臭。
等到重新换了衣裳来到府衙议事时,景初或许觉得没什么,倒是何副将几人见了都露出了被惊艳到了的神情。
姜琼月摸摸自己的脸问。
“怎么了?我脸上还有没洗干净的地方?”
“不,不是”
何副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都说大都督家有嫡女,容色冠绝京城,之前带着头盔没看清楚,现下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此时身上还穿着盔甲。
这是黑武士长久以来的习惯,只要主将不下令,所有人都整装甲胄,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姜琼月示意何副将把自己的头盔摘下来。
“女子出名以容貌家世居多,却很少有论其品性的,这种事别人说说也就算了,何副将说出来,好像颇有些看不起本都尉的意思。”
“属下不敢。”
何副将立刻就要拱手而拜。
姜琼月早就想到,搀扶的手已经在等候了。
“我开玩笑的。”
她笑眯眯道:“别那么严肃嘛。”
别看姜琼月此时说的轻松,刚领兵上路那几天,即便是足够忠诚于姜家的黑武士,对自己的军令也是怨声载道。
黑武士的单兵素质高,也就意味着他们会比寻常的兵士更容易不服管教。
首先就是连日行军,弄得大家苦不堪言。
一些脑子活络的就开始给姜琼月使坏,先是用尿滋湿她的被褥,说女人身上阴气重,给她增加点男人的阳刚之味的。
后来更有甚者连放水都不可以回避,反而就当着她的面拎出自己的家伙,甩来甩去。
何景初有次实在生气,就要将过分的兵士抓起来打上十军棍,却被姜琼月拦住。
她明白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好好露一手,是没有办法彻底让他们唯命是从的。
所以在攻城的时候,她故意把宛城副将的佩剑一脚踢向城门牌匾,既是为了震慑城中守兵,更是为了在下属面前立威。
这一飞踢不仅要有足够的力度,更要有独闯万千箭雨的勇气。
果不其然,这一招之后,黑武士再无有不服。
就连攻城时都一个赛一个地往姜琼月的身边挤,以能同自家都尉并肩作战,一齐破城为荣。
至这场战斗结束,姜琼月不仅收复了宛城,也彻底收复了黑武士的衷心。
姜琼月收回话题。
“北戎兵虽然后退,但未免其卷土重来,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她说着看了看眼前的沙盘。
“我军现在由攻转守,且人马疲惫,诸位熟知宛城一带地形,都说说该如何布置城防为好?”
几个宛城的将领开始还有所顾忌,但之后见姜琼月并不在意他们曾经在战场上相互拼杀,也慢慢开始畅所欲言。
半日过后,何副将总结道。
“如果都尉没有意义,属下就依照各位将军所说安排了。”
姜琼月点点头,但片刻后又叫住何副将。
“等等。”
她喃喃自语:“宛城要塞可与北境战场遥相呼应,北戎军前来,却只是看了一眼就走,实在令人费解。”
何副将猜想。
“可能是北戎军来时,见宛城已经为我们所攻破,先机已失,所以就折回了吧。”
姜琼月还是觉得不对。
就算宛城又数万之众,可是北戎军想来骁勇善战,那副高大威猛的身形就可以一敌百。
城中守军就是个花架子,只有黑武士勉强能与之匹敌。
但是经过长途奔袭,兵士早就已经疲累不堪,如果北戎人趁机打进来,自己还真不如父亲那般有经验,自问可能抵挡不住,已经做好了死命守城的准备。
可北戎人偏偏没打。
要么是他们这次带队的将领错失良机,要么
就是他们兵力被其他事情分散,不足以在宛城交战。
北戎地界偏北,属于高寒地带,所以他们的人口相比央朝来说要稀少,每个武士都是精心培养,损失一个战力就会折损一分。
这也是北戎新晋主帅耶律桀能久握兵权不旁落的原因之一。
看重每一个的生命,备受北戎军勇士的爱戴。
但凡他领兵之处,兵士们如同倾巢而出的恶狼,凶得即便身中数刀,都能在临死前再砍下几个脑袋来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