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都是一愣。
尤其是李玉,还没从上榜的喜悦中缓过来,人已经被官差押走了。
包括一脸震惊的谢玉娇和不知所措的李夫人。
听见对方提到印子钱,姜琼月递给朝华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会意地钻进人群,跟上去打探消息。
这时候贡院前面的人群也渐渐骚乱起来,隐约听见有人口中喊着什么“不公”和“作弊”的字样。
要不是姜琼月几人站的靠后,此时恐怕已经被卷入人潮之中。
“走,先回侯府。”
姜琼月对桃姨娘说道,随后又特意看了谢吟一眼。
“二郎也一起吧,坐我们的车。”
由于放榜,街上的行人异常之多,马车走一步停一步,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
姜琼月回到拢香阁后没多久,朝华就也回来了。
将打探到的消息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这印子钱也就是放贷钱。
因为利息高,挣得快,所以有不少大户人家都愿意拿出一部分闲钱来谋个零花。
放印的钱庄也有自己的规矩,大多数放给的是有周转需要的商贾,他们平时诚信买卖,基本都能按时回款。
可后来因为上面严查,打掉一部分私放印子钱的钱庄之后,剩下的这些掌柜生意变得不好做起来。
为了弥补损失,也为了跟给钱的主家交代,他们之中有一些开始大胆将银子借给人牙子或者赌徒。
这些人既没有本事赚钱,又没有人性。
听说这次的起因,是一个老赌棍还不上钱被逼得狠了,把儿媳妇儿卖给一户人家做妾,生生让人折磨死。
亲生儿子回家听到消息后急了,冲到买家去剁了人家上下十几口,引起了官府的重视。
彻查灭门案子的同时,也勒令更加严审私放印子钱的庄头和参与的主家,除了李家还牵连了不少朝廷命官。
朝华说完还指了指娇春院的方向。
“前两天我听大力说,那院的姨娘也乔装去催了好几次。”
“廖碧儿?”姜琼月皱眉:“她不是把结息的凭证给了谢玉娇了么?”
朝华点头:“原本是的,但是听说廖姨娘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逼着那钱庄的伙计去多要一份现银回来,听说拿回来的银包还带血呢。”
听到这里姜琼月就了然了。
八成是廖碧儿手头紧张,想靠永平侯的身份逼迫伙计催收。
没想到惹了官司,最后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谢玉娇本就娇生惯养,现在又刚怀了身孕,哪里受得住下牢拷问的折腾。
这个孩子想必又留不下了
正想着,就听朝华还说起另外一件事。
城南谢茗雪住的那个院子连日以来可不算安稳,开始只是府上的小丫鬟往那边跑着送东西,这段时间都换成魏氏身边的孙婆子了。
姜琼月冷笑。
她还以为谢茗雪能多坚持一段时间呢,毕竟也是元洲苦日子过过来的人。
如今唐家的丧礼刚办完,她就跳着脚地折腾,想必魏氏不会容她太久了。
慈宁堂一上午已经摔了好几个茶盏。
魏氏先是因为谢茗雪一直派人向府里讨要银钱烦躁,后来又听闻谢吟竟然高中,直接将手里最后一个翡翠描金游鱼杯,也砸向地面。
“没想到压了这么久,还是被这个庶出的贱种等到了出头之日。”
魏氏骂道。
谢时越刚好从外面进来,看到母亲正在发脾气,上前安慰。
“母亲别急,儿子听同僚说贡院那边有人不服这次考试的名次,称前几名都是作弊得来,闹着要说法呢。”
“当真?”魏氏闻言,心说这还算是个好消息。
谢时越点头称是。
“作弊的事无风不起浪,儿子想光是他们几个学子闹,想必很快就会被兵马司的人压下去,要是母亲跟娘家外祖那边通个气,让他们联合大儒递折子上未央宫,取消这次的成绩排名,我就不相信那谢吟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再考一个榜首出来。”
看到谢时越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魏氏欣慰地点点头。
“好,为了我儿,这把老骨头折腾一趟也是值得的,不过不是让他重考,而是再也不能考。”
谢时越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魏氏的意思。
“母亲是说”
“我们永平侯府最是公允,即便是庶出的儿子作弊,也绝不会包庇。”
谢时越心说还是母亲思虑周全,点点头道:“儿子这就去办。”
魏氏看着谢时越离开的身影,让孙婆子赶紧收拾好这一地的碎渣子。
“你再跑一趟城南小院,要是她还不肯安静,坏了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