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疑惑。
夕阳透过门窗落在她身上。她觉得有些刺眼,便伸手遮挡,隐约见不远处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款款走来。
一袭月白色的直襟长衫衬得来人身姿挺拔,碧绿的烟绸束落在腰间左侧更显其儒雅高洁。烟绸下方缀着一块帝王绿月牙壁,脚着一双金丝白底云底靴,这些细节无处不彰显着来者的矜贵不凡。
“想必这位就是沐瑶沐公子了,在下是三味书肆的主人许倾城。”
来人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沐瑶缓缓放下右手,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他有一双清明温和的眸子,目光深邃,泛着迷人的光泽。
他的鼻梁高挺,唇形绝美,脸型如同雕塑般棱角分明。
三千青丝任由一支上好的羊脂白玉簪束着,整个人显得清俊绝伦,俊美无俦。
身上雪松的冷香沁入鼻中,沐瑶只觉得眼前的男子宛如玉雪峰顶的白莲,异常清冽迷人。
“许公子,幸会。三味书肆牌匾恢弘大气,布局敞亮庄严,简约又不失精巧,都说这儿的东家博学多才学富五车。如今得见,公子果然气宇轩昂,气质如兰,才华比仙。”沐瑶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许倾城真是长在她的审美上了,无论从哪个角度观摩,皆俊如谪仙。但也不好盯着猛瞧,怕唐突了对方。
许倾城眉眼弯弯,细细打量起沐瑶来。
小郎君平凡的面容略显病气。一双清澈的眸子却格外动人,仿佛施展了什么魔力,望不见底,令人沉沦。
他的身姿修长,束腰纤细,估摸着比他略低上一个头。
一头浓密的酒红色头发用一种从未见过的黑色金边发圈随意扎着,整个人显得干净爽气,落落大方。
这个发圈是沐瑶小包里放着的c家奶奶最新款,上面的金丝是真金,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工艺精细。要不是沐瑶懒得束发,都考虑当了换钱用了。
许倾城走南闯北多年,见多识广,从未见过这种发色的人。
再加上那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粗布长衫,他很难想象普通人家的儿郎能写出这样一手翩若惊鸿的好字。
俗话说:字如其人,许倾城不禁对眼前的小郎君好奇起来。
“沐公子的字宁静清新,清晰有力,风格独特,自成一派,不知师承何人?”许倾城试探道。
“谢如玉。”沐瑶如实道。
许倾城脑中迅速搜索着谢如玉的信息,毫无印象。莞尔道:“请问谢大师有无别号?恕许某浅薄,未曾听闻谢大师的名讳。”
沐瑶嘴角上扬:“家师号从云居士,他老人家喜山水,居无定所。当年家父救其一命,得其指点三年。”
“从云居士”的名号许倾城也未曾听闻,心下猜测也许是某位名家的化名,或是沐小郎君不愿透露。
“不知沐公子是哪里人?”许倾城进一步询问道。
沐瑶有些头疼,她并不善于编故事。故事编多了就是在给自己挖坑,以后若是填不回来会被埋得更深。可如今又不得不编。
想起牛二叔曾提过他是东台县人,眸光一闪,便回道:“我是东台县人。”
“东台县与扬名镇相距千里,沐公子怎会来到此地?”许倾城有些吃惊。
东台县占地不大,毗邻南戉国。由于边境时有摩擦,那里的百姓大多生活清贫,日子过得胆战心惊,有魄力的都背井离乡定居他地。
去年庆元帝派三皇子战神夜连赫遣三十万大军驻扎东台县震慑南戉国,那边的局势才缓和下来。
“我志在四方,出门游历一来想拓宽眼界,二来寻求立足之本成就事业。不料途中遇上贼人,盘缠皆失,又离扬名镇不远,便来寻寻机会。”
许倾城关心道:“可有报官?”
沐瑶一噎:“那日月黑风高,贼人蒙着脸并未看清。好在对方只为求财,捡回一条性命。”
许倾城见沐瑶言辞恳切,神情悲痛,便信了个七八分。他很赏识沐瑶的才华,至于他的背景,慢慢了解也不迟。
“沐公子既来之则安之。我与公子一见如故,不如留下用些薄酒,我们边吃边谈可好?”许倾城脑中已有了想法。
沐瑶心里乐得不行。正愁今晚没着落呢。牛二叔资助的银钱用一分则少一分。只出不进她也急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沐瑶拱手道。
两人相见恨晚,一直聊到深夜还未尽兴。许倾城知悉沐瑶不仅字写得好,在绘画上也是颇有造诣。
生计当前,沐瑶也不藏拙。扬名镇毗邻上京,这儿一个肉包都要五文钱,更别提租房买房了。
沐瑶画了一幅《游春图》。这幅作品几笔点墨几笔勾勒,把孩童春日嬉戏的情景描绘地惟妙惟肖。运用的笔法不同于当下的细致工笔画,而是以半细致半抽象的笔法一挥而就。
许倾城头一回见到这种新颖的画技,很是稀罕。他与沐瑶当场约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