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紧忙过来查看她的伤势。所幸,没有伤到筋骨。王二愤愤地抬起头:“云君,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云君不吭声,只是奋力试图挣脱着赵琳琅的钳制,赵将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男人,他的右眼眼下长了个小痣,长相白净,五官标致,眉眼下垂一副楚楚可怜样,怎么做这种不入流的勾当?赵琳琅百般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你还是别挣扎了,要是能挣脱,我也就不送你去官府了,把你送去参军在边疆立功。”
云君一愣,再不动弹。
胆敢对公主府行窃的人终于抓到了!还竟然是那平日里笑容可掬的云君。赵琳琅将此人五花大绑,抵到墙角。一群下人围着,柳儿叉起腰,神气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对公主府行窃?”
云君沉默。
“如果你有难处,将公主府的失物拿回,我们可以饶你一命,再援助你。如果只是行窃的恶人,那我们就要把你押去官府了!”
云君仍然不说话。
旁观的众人急了起来,此时有人喊了一声:“她妈的!管那么多?直接送官府那就成了!”
那云君竟不急也不恼,嘁了一声撇回头去,连憨厚老实的王二也有些生气了,他走到六二身旁:“甭管他了,抓去官府吧。”
柳儿应了一声,有些可惜地看了云君一眼,招呼了几个人,押去官府。这人偷了公主府的许多值钱的东西,大家同仇敌忾,一同随行。京城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了,一群人轰轰烈烈地围着一个人走着,许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来凑热闹。
就在这时,柳儿听到耳熟的声音:“柳儿姑娘!柳儿姑娘!”
围着的人们自觉让开一条通道,柳儿看去,竟然是云君。
所有人都哗然,柳儿也是吓了一跳。她低头,被五花大绑的是云君,她抬头,眼前神态愣愣有些不可置信,脸上似是愤怒似是悲伤的也是云君。不过就气质而言……还是后者更像众人眼里的云君。
“这是怎么回事?”王二发问。后来的云君两眼含泪,三步两步来到柳儿身前,一巴掌落在地上半跪着的云君脸上,甚是响亮。
“你怎么敢!你!你这叫我如何是好啊!”云君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而地上的那人事不关己一般垂着头,依旧是不做声。
云君转头,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柳儿姑娘,此人是舍弟,名为云自牧,年纪轻轻,却交友不慎,入了贼道。前番刚从狱里出来,后脚又干上了这样的不义之事——我真是、我……”他越说越气,重重地叹了口气,当着所有人的面扇了自己一巴掌,柳儿心一惊,伸出手要扶他起来,云君却一推,磕了一个响头:“柳儿姑娘!算我欠你许多人情,可否今日不要把他押去官府?我定叫他把失物奉还,只是,只是这孩子才从大牢出来,实在不能再进啊。”
云君语气越说越急,地上隐约落了几滴水,是泪先吻上了地面。柳儿叹了一声,她早就听说云君有位弟弟,不过未曾谋面,也从未在意。没想到竟是个盗贼。
云君为人温和实在,虽为商人,却甚少贪图蝇头小利,还经常扶持贫苦人家,每逢饥荒来临,总去那些地方布施。所以难以大富大贵,却收了个好名声。这样的老好人跪在地上流着泪,实在是让人心里难过。
柳儿看向那云自牧。他仍旧梗着脖子,不说话,不认错,不道歉,明明长相清纯可怜,却做得这样可恶事!柳儿心里不快,有种想上前替他哥再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柳儿,云君大哥平时好做善事,摊上这么个弟弟,也是可怜!不如放他一马吧。”
“不是,这就放了?法纪何在?公主威严何在?”
“就是啊,弟弟犯的错,哥哥跪什么?她妈的,云自牧,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说句话!”
众人开始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连公主府内的下人都意见不一。柳儿感到脑子变成了一个浆糊,混沌不堪。她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这时,一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背。她睁开眼,是王二大哥。
“王二大哥。”
柳儿从未露出如此疲惫的一面,王二有些手足无措,他轻拍着她的肩:“公主不在,你就是府里的话事人。相信自己的判断。”
柳儿低下头,云君实在是个好人,而且与公主府也常有贸易往来,从这点,她想放了这个贼。然而这个贼——态度执拗,又实在可气!
就仿佛此人有读心术一般,云自牧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只见他垂着头,向前挪了几下,再昂首,眼里已然闪着泪花,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君:“兄长,犯了错,就要受罚。我便去官府吧,不必挂念我了。”云君急的马上开口说:“不行,不行!我的在世亲人就剩下你一个了,说什么我也要救下来你!”他转头,有些声嘶力竭地求着柳儿:“柳儿姑娘,真的。他虽然性格不端,可是你瞧,他现在也认错了,还是可以矫正的。我就他一个兄弟相依为命了,真的不能再夺去了啊——”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