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敛!”
往日端庄优雅的皇后此时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狠狠地重拍了一下桌子,几乎是声嘶力竭般的怒喝:“你大胆!”
姜敛只是眯着眼笑着。
任她急,总之姜敛不急。
皇后的奴婢立在屋内,看着姜敛带来的人进进出出里外搜查,任由皇后推来推去,喊着让她们制止,却依然大气不敢出得立在原地。
几番推攘,皇后许是认清了此番局面,冷哼数声,连道了好几声“好”,重新坐回椅上,恨恨地看着庭院里来回搜查的奴婢。氛围这样针锋相对,而姜敛只是浅浅品着一盏菊花茶,甚是淡然。
“都说皇后宫里的菊花茶最好,父皇最爱喝。本公主尝着倒还不如我府里的香。”
“毕竟高贵的宜川公主在皇上心里,到底是比本宫这个妻子更有分量。公主府里的东西,定是天下极好的。”
陆皇后特地把“分量”两个字咬的极重,姜敛侧目几眼,嘴角噙笑:“哦?那不知,公主府比陆府如何?”
未等陆皇后开口,一穿绿衣的侍女小跑进来,手捧一个香檀盒,直直跪在姜敛面前,呈上:“公主殿下!找到了!”
盒内只是几封信件。姜敛脸上笑得更灿烂了,皇后却坐不住了,她径直走去扇了那侍女一巴掌——“你个贱婢!这是本宫的私人物品,你竟敢乱翻!”
她又要去扇第二巴掌,忽然手腕被用力抓住,动弹不得,她转过头去,姜敛依然怡然自得地品着茶,抓着她的是姜敛的贴身侍女。那侍女一张方脸上,眉毛粗浓又上扬,不做表情也是一副凶狠模样,“皇帝有令!怎么不敢翻?还是说,你心里有鬼?”
皇后气急一甩手,却也无可奈何,心中闷气得来回跺脚踱步,最后只得再落座。姜敛品完茶,拿着那几封信细细翻来。
陆皇后冷笑几声。
谅她来的如此风风火火,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她确实与前朝臣子有所牵扯,可那又如何?哪有人傻呵呵地留着证据?她留存的这些信件,无非就是些写着家常话的。果然,那姜敛翻了几页,得意的表情便荡然无存了,她微微皱眉咬唇,而当陆皇后将要开口讥讽其自作聪明时,那傲气凌然的宜川公主却忽然直直倒下——
“公主——公主殿下!传!传太医——!”
景仁宫人来人往,刚从养心殿走出来的余澄愣了愣神,有些好奇地向那方向看了几眼,许多太医鱼贯而入,而打头阵的是太医院的御医。“皇后生病了?”他扯住一个侍卫,低声问询。
“不是,”侍卫摇头答道,“宜川公主中毒了。”
方才还健健康康的,怎就突然中了毒?余澄心里一惊,可是外朝臣子不宜进入后宫,虽是担心,却也只能在门外多找了几个侍女太监问了问情况。原是宜川公主带着皇帝红印的旨令要来查抄景仁宫,说陆皇后与前朝大臣暗自沟通,前来搜查证据。结果饮了几口景仁宫的菊花茶,便中毒倒地了。
处处都是疑点。余澄心想。且不说会不会有人真把罪证留存,皇帝怎会贸然允许她一介公主查抄皇后的居所?
况且,陆皇后怎么敢就这样光明正大下毒?
打听了几番都是这样的说辞,余澄又至养心殿门口,向李公公详细地说道了一番,让李公公告知皇帝一声。看着李公公踏着门槛进去知会了,余澄也慢慢向宫外走去。
看来今日是要有大事发生了。这一路上真是热闹非凡。余澄第一次见这样多的后宫妃嫔,有走路一扭一扭甚是张扬摇曳的,有行路时总低眉顺眼一副卑微模样的,有脚步缓缓的,有步子急切的,皆是朝着景仁宫去了。
景仁宫内。
宜川公主在榻上大汗淋漓,双眼紧闭。她的贴身侍女柳儿跪在床榻前,拿着手帕为她擦着额顶细细密密的汗。这时有人传话,说李公公到了。
皇上久在病榻,他的贴身太监便成了皇上的传话人,毫无疑问,李公公的到来便也是表明了陛下的知情和旨意。面对陆皇后,各贵妃妃嫔,他也只是微微弯腰而未行礼,直行至柳儿的身旁小声说着些什么。
其实只有六个字。
“任凭公主处置。”
李公公一挥拂尘,即欲离去,陆皇后似是想要搭话,低眉轻问:“李公公,陛下他……”
李公公只是打断:“皇后娘娘,此事我已尽告陛下。至于结论后果,待宜川公主醒来,再做商量。”
陆皇后欲言又止,只回道:“好。臣妾等,等陛下给臣妾一个清白。”
景仁宫内一片寂静,各人各怀鬼胎。淑妃无法忍受这样紧张气氛,率先去向陆皇后作了礼,请求回宫。陆皇后思虑半刻,允了。
“淑妃娘娘,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宜川公主是有权力搜查景仁宫的吗?”
留了一位侍女看着局势,淑妃走出了那气氛凝固憋人的房间,深呼吸好几口气,总算心情放松了下来,坐上轿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