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正当光明的祭奠他(1 / 2)

半晌后,苏承峘又想到李忱出去寻沈家大家的事情,探看他一眼问,“你追着沈家人,你可有什么收获?”

闻言,李忱的脸当即就严肃了起来。

“沈家的马车是父亲在时特别设计过的,所以我认识,便追着那车发现是沈之宏的车。”

“沈之宏的儿子沈良说,若非太子帮忙,沈之宏无法坐镇沈家家主,我觉得当初我爹的事情只怕与太子有关系。”

李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完全信任苏伯伯。

苏承峘见他眼底好像燃这烈火,这小子分明是笃定复仇一事,他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依然执念于此,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把衣服脱了,让我瞧瞧。”

李忱先是一怔,不好意思的低头,“还,还是别,别看了。”

想着自己肩头,后背,还有大腿上的伤都看着都着实瘆人,李忱故意别头看向其他地方,试图换个话题。

苏承峘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臭小子,脱!”

李忱无奈,只得依着苏伯伯褪去衣衫。

那些伤基本都是刀伤,一条条伤口上撒着不规则的药粉,一看就是李忱够不到伤口自己随便撒上的,那些将好未好翻起红色的肉,看着苏承峘心惊肉跳。

随即只觉得一阵发麻,连带着身子都带动的有些颤抖,想到自己的兄弟沈之舟若是看到自己儿子如此,该是多心疼。

他那么信任自己,将孩子交托给自己,就是要让自己护着这孩子一世周全,可是偏偏他与他的父亲如此的像,算定的一件事就是要做的。

“说了几次,你都不肯听话。你如此不爱惜自己,让你,让你故去的 哎 ”

“若不是看你伤的这么厉害,真该大棍子狠狠的将你的腿打折,让你再出去上房揭瓦。”

“沈家从未放弃过找你,你就不怕打草惊蛇了?”

李忱听着身后苏承峘絮絮叨叨的抱怨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如今父亲恐怕只有苏承峘还会惦记惦记了。

苏承峘边将金疮药上在他伤口上,一边继续说说,“沈之舟的性子软弱,此番是为了来给儿子沈良讨个世子之位,估计也是白跑一趟,只是你看到沈家人就如此安耐不住,如何图谋日后?”

李忱其实事败便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小心翼翼说,“苏伯伯,我,我梦到爹爹,他问我为何还不为他报仇。我 ”

李忱解释着,却再也无法说话。这哽咽住的委屈愣是半个字都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他没有察觉到就觉得眼泪已经到了嘴角,酸涩不已。

苏承峘听到他的哭腔,半空中的手一顿,叹息一声,“你这是心魔,你不是你爹如何知道他要你复仇?可我却与他做了一辈子兄弟,同样身为父亲只盼着儿女喜乐,绝非涉险。”

二人陷入沉默,苏承峘只听到李忱鼻腔里发出浓重的吸鼻涕的声音。

苏承峘看着他的伤,又忍不住絮叨,“如今看,你也劝不住,沈家从你父亲那时开始,盘根错杂。你想查我不拦着,可你也要清楚,人活着才有机会,命都丢了,谁为你父亲伸冤?”

苏承峘将药上好,看着李忱红着眼眶。

李忱知道苏伯伯为了他好,像个犯错的孩子承认道,“这次是我莽撞了。”

苏承峘将金疮药放在小几上,细细为他分析。

“如今只怕惶惶不安的是沈家,打草惊蛇有时也并不全是坏事。当年既然设局想要伏杀你爹,光你二叔那个脑子是绝想不出来的。”

“如今家主的位子他也坐这些年了,沈之宏如何能舍得让出来?不过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袭爵,也要看你三叔沈之宽答应不答应。”

沈之宽是沈家的幺子,沈柘的三叔。沈之宽一直无子,只有一个养女沈舒筠。也难怪沈之宏着急了,沈柘这一辈,除了沈柘就只有沈良可以承继爵位。

李忱系着腰带,忽的想到什么问,“苏伯伯的意思是说让沈良袭爵一事,沈之宽并不知道?”

“自是不知道的,若知道怎么肯?他的聪明绝不亚于你老子,你这么一闹,沈家有的闹。我只担心他们狗咬狗,闹归闹,最后还是不会放过来寻你。”苏承峘肉眼可见的担忧之色堆上眉头,“你小子一日不死,他们二房都心中不安。”

说着,苏承峘心底还在盘算一事,这些年陛下年年要自己找沈柘,还给一个消失的人一个沈小侯的名份,却从不肯下旨说沈柘已死。

难道陛下早就断定沈柘活着,又或者故意位置,只为了制衡沈家,以及沈家背后的那些不明的势力。

苏承峘是拿不准的,沈之舟的死若说陛下不知道其中缘由,他这个平虏将军都不信。有一天沈柘当真活着出现,沈家容不下他,陛下会不会也容不下他。

苏承峘再看眼前的少年,自己与他父亲沈之舟相识时都已经中年了,算起来真的相惜也不过那几年兵荒马乱之际。

沈之舟少年时也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