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京府,其实只是金国的一处二线城池。若不是地理位置特殊,加上是纳税大户,估计连三线都混不上。不过话说回来,抛开城内的尔虞我诈,肮脏下作的血腥交易外,会京府也算一处难得的寂静清雅之地。
李焕仙若没有背负那么多的承诺与责任,其实也可以不用去北海。这会京府,也算四季分明。若能在此地隐居,也是极好。
月影西沉,李焕仙迈开沉重的脚步终于走入会京府东门。嗯,折腾了半宿,总算回来了。路上的他,由于伤势问题,脸色不是很好看。走起路来也气喘吁吁,腰弯得极低,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曾经有过一呼万诺的权势。
如今繁华落尽,风波也算平息。李焕仙将印有自己孩儿脚印的信纸贴身藏好,伴随着记忆的伤痕,孤独地走在会京府的街巷中。
“唉!”
李焕仙的一声叹息,打破了死寂般的会京府。这大半夜的,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人们早就夜会周公了。按理说,这种时候回城,应该非常安全。
可李焕仙还是不合时宜的叹了口气,只因为面前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毫无烟火气息的茶棚中注视着自己。
是何正泉!
是那挨千刀的武林盟主,北尊剑圣!
“展捕头这是刚起,还是没睡呀?”
何正泉在这种冰寒天气,坐在室外的茶棚喝茶,也不怕冻出毛病来。茶杯中不见热气传出,想必是冷水。好歹是一代武林盟主,出来做事一点排场都不讲,这朴实的也太过头了。
“前辈,介意我喝一杯后在动手吗?”
李焕仙一见何正泉大半夜的拦路,当场一提内息,脸色转为红润,装着神清气爽中气十足的模样与何正泉迎面而坐。
“请。”
何正泉手提茶壶,双眼一道亮光一闪即隐。手中茶壶猛然间传来一声响动,大量冰沙随着壶内少量液体倒入李焕仙的茶杯中。
“好功力!”
李焕仙脱口而出,眼中具是谨慎。何正泉手中的茶壶,早就连茶带水的冻成一坨了。别说发力,哪怕轻轻一磕碰,茶壶都会碎成八瓣。可何正泉的内功奇特,发力更是巧妙。居然一个瞬息之间,透过瓷质茶壶,震碎了里面的冰坨。
这种隔山打牛,不伤表象,而伤内在的手法,实在强悍。按理说李焕仙也会点‘内打’功夫,但他练的并不到家。只能做到浅伤表皮,内伤脏腑。而今身体气血不振,内伤伏藏的情况,想在何正泉手中占到便宜,怕是难了。
不过,无论李焕仙有没有伤在身,也都不是何正泉的对手。可打不过归打不过,但面子不能丢。
“谢前辈。”
只见李焕仙面带笑意,双手掌心夹着茶杯,只是浅浅一搓,何正泉当即双目发亮,赞赏之色夺眶而出。只见李焕仙双手微红,随着他轻微的搓弄茶杯,茶杯中的冰沙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无相之水。而且,隐约间竟见沸腾气泡与袅袅白烟!
“你这内功……不太像天衍剑斋一脉。”
何正泉浅言称赞一声,随后十分真诚的对李焕仙说道:“其实,我不太想管家族的闲事。”
“但终究是自己家的事,不管又说不过去。”
李焕仙接了一句,直接点破何正泉的无奈。李焕仙完全理解何正泉的别扭,尤其是那种闲云野鹤的性子,突然被身边之人用情义绑架,不得不做违心之事时的无奈。
“没错~”
何正泉仿佛遇到了知己,有些惋惜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离开会京府,离开金国。无论是回天衍剑斋,还是去哪里,都可以。我可以向你保证,何家不会报复你的朋友。”
“你觉得我会走吗?”
“不会。无论你这‘展望春’的身份是真是假,我都敬佩你。可你若答应了我的条件,那只会让我看轻你。”
不光李焕仙了解何正泉,何正泉何尝不了解李焕仙呢?这二位,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可惜,各为其主,注定无法把酒言欢。
“嘭!”
既然注定无法成为朋友,那就早点见生死吧!李焕仙深知先手出招的重要性,于桌下提膝,桌上提肘,直接膝肘连击,将二人对峙的茶桌震个粉碎!
“啪!”
面对李焕仙的膝肘连击,何正泉云淡风轻的一掌前震而出,直接打在李焕仙的手肘上,将其反震五丈之远。
“呸!”
被何正泉一掌震退,李焕仙只觉丹田一阵翻涌,马上就要牵动内伤呕出鲜血。可这种情况下,哪敢让何正泉知道自己身负内伤?只得故作愤恨的啐了口唾沫,压制呕血的冲动,提掌抢攻。
只见李焕仙双掌齐出,也不顾得露底,风雷掌一发再发,带着强烈的劲风往何正泉面部击去。可何正泉真可谓是一代剑圣,武林盟主,居然动也不动,等李焕仙的双掌已要打中面门之时,在突然发招,右掌直接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