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寂静,月皎风清。
不知怎的,随着前几日的天降‘祥瑞’后,洛阳城内的乌鸦反而多了些。白日还好,基本上都在树上停歇。可一入深夜,那群乌鸦便精神起来,不断盘旋于洛阳上空,聒噪不停。
“呱呱……”
只见一群乌鸦旋叠在洛阳城西的一处大宅上空,声音干涩阴森,于夜半响起,有些渗人。
这大宅,乃楚国新贵武丞相齐俊明的府宅。宅院宽广,高楼耸立。内外院通透奢华,齐家子弟不下百人居住在此。
只见主宅偏房一深闺中,烛火于夜半依旧霍霍朗朗,明照四方。齐薇薇面色平淡,坐在火盆前,看着其中炭火逐渐被烧得通红。
“呵呵~”
这年方十八的靓丽少女薄唇浅笑,花容月貌娇艳欲滴,尤其甜甜地笑容处有个酒窝点缀十分迷人。只见齐薇薇拿起火钳,将炭火放入熨斗当中,手执柄端来到桌前。
只见桌前平铺着一件鲜红的嫁衣!
那嫁衣,是一件钿钗礼服,庄严肃穆,纁色镶边,质地轻薄纤细透亮,异常华美。
“噹噹~”
“薇薇,怎还未睡?”
齐俊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齐薇薇专心致志的熨烫着嫁衣,头也不抬道:“父亲请进。”
“咯吱~”
“怎还留着嫁衣?莫不是对那小子动了真情?!”
齐俊明推门一入,便见齐薇薇睹物相思的表情,瞬间怒斥一句。可齐薇薇却是不以为然,面带讥笑道:“爹,我若是长情之人,只怕已然沦为老祖之下场。”
“那为何来留着此物?”
齐俊明才不信自己女儿会薄情寡义,故而明知故问起来。只见齐薇薇将嫁衣熨烫平整后,玉手轻抚那大红衣袖,面带寒霜恨意道:“留着这嫁衣,便是警示我自己。我要把李焕仙带给我的屈辱,尽数还给他!”
“只怕没那么容易!”
齐俊明摇了摇头,坐到齐薇薇身旁给自己倒了碗茶后说道:“李圣千没那么容易倒,他在军中的势力太大了。而且,昨夜我试探过,那李圣千功力不在我之下。”
“哼!”
听出自己父亲有些畏缩,齐薇薇冷哼一声道:“动不了老的,就拿小的抵债!我要他的女人,他的子嗣,全都死在他前头!”
“也好。你一直讨厌的那个女人,此时与蔡子生正躲在桃花林。”
……
……
楚国江南豫州,黑夜降临。一处远山峡谷内,桃花林中萤火漫天,伴随着粉红色的花香雾气,倒也格外烂漫美丽。
夜罗刹一身农妇粗衣,难掩魅惑之姿。腕袖于小臂,露出白玉细腻的皮肤,独坐在桃林不远处的木屋门前。
萤火虽微,愿为其芒。不啻微光,造炬成阳。此刻,天下美景也不如这绿红烂漫之色。当然,若是陪在夜罗刹身边的,是那个讨厌的人,会有多好……
“夜姑娘,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蔡子生渔夫打扮,提着两尾大鱼,笑呵呵的穿过桃林,径直向有些失神的夜罗刹走来。
夜罗刹笑了笑,平淡的回复道:“这么晚还打鱼?”
“我们被齐家通缉,纵有金银,也难享肉食美味。好在这地方鱼获颇丰,你身子要紧,故而给你抓了两条大鱼进补。”
蔡子生笑着与夜罗刹对视一眼,随后有意无意间看向这女子有些隆起的小腹。夜罗刹也不在意蔡子生的眼神,豁然站起身来,看着前方漫天萤火之光自顾自的问道:“他,真的死了吗?”
听闻此语,蔡子生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随后一闪即逝,低头故作潇洒的问道:“重要吗?”
“不知道。”
……
……
秦金边境,天衍山。壁立千仞,高耸入云。
天衍剑斋立宗于天巅,门人弟子无数。即使入了深夜,依旧有不少弟子,试图于月光下感悟天地至理,在演武场锤炼剑法。
司空明月一袭白衣胜雪,肃穆庄严,面覆随风飘荡的白丝巾,身材婉柔高挑,仿若仙子落凡尘,注视着演武场众弟子的演练。
“明月!我打听到了!那李焕仙,被一场大火焚了个尸骨无存!”
同样一名白衣女子,提着天衍山特制三尺青峰,飘然飞落于司空明月身旁。只见这女子容貌妩媚,身材出众,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而且五官与司空明月有那么三分神似。
“切~姑姑,他才不会死呢!”
司空明月面带不屑之色,双眼紧盯着那些偷懒的弟子,时不时就瞪上一眼,吓得那些弟子赶紧提剑操练起来。
那白衣女子听闻司空明月之语,掩面一笑挖苦道:“哎呦,我家小明月几时这般胸有成竹了?”
司空明月侧头看了看自己这姑姑,脑中想起李焕仙的模样,随即会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