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内,本是空无一物。李焕仙不知怎的,浮于镜中世界虚空,茫然无措。可突然一道金光乍现,无数巨幅画作组成龙卷风,将李焕仙卷入其中。
道道画作,有如前尘影像,极其逼真,围绕着李焕仙周身不断的旋转。
“唰!”
第一幅画作,好似感应到了李焕仙的目光,飘飘然间停住在他身前。只见,那是一棵巨大的菩提树,李焕明与李焕仙被困在古树之巅,人参果丛。
李焕明双眼决绝之意,淡然一笑道:“不管你是谁,我都把你当成我三弟了。老三,无论以后遇到多大的艰难险阻,二哥都希望你能称心如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要活的精彩,活的洒脱。多出去走走,替我、替大哥、替南星,好好看看这方世界。”
说罢,李焕明便一剑指割断了自己的手腕,大量毒血倾泻。
“不要!”
身处画幅外的李焕仙痛心疾首,在画外大声呼喊,可为时已晚,李焕明已然割腕诀别。
“这,可是你的遗憾?”
如来镜内,传来一声低语,声音温和,却颇具威严。李焕仙瞪着双眼,身处画作旋风之中,一言不发,不作回应。
“唰!”
眼见李焕仙默不作声,画作飓风再次旋转。这次,又是一道画作停留于李焕仙眼前。
只见,漆黑无比的天空中,一名脸色惨白的断手青年纵马狂奔。马匹颠簸,每窜出一丈,青年的断手便飞溅一股鲜血。
是陈元君!
“青山……”
南疆许家村村口,陈元君纵马狂奔,总算追上李焕仙一行人。而画中的李焕仙则是异常不耐烦的揉捏着太阳穴,与陈元君在村落的农院中交谈。
“你……你的手呢?”
“碍事,我砍了。”
身处画作之外的李焕仙看到这一幕,顿时张牙舞爪,双手按住画框,大声呼喊道:“你察觉到了!快拦下来!”
只见画中人皱着眉头,完全没有听到画外人的声音,依旧在重复着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只见画内的李焕仙,眉头微颤,显然是天生的意念感知察觉到了危险即将到来。
可他明明知道,却没有躲避,而是身体有意识的向右偏移,与陈元君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嗖!”
一支螺旋利箭飞射,陈元君一把扑倒故作失魂的李焕仙,嘴角流血,面带笑意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这,可是你的遗憾?”
画面停止,仿佛永恒。
李焕仙呆立于画像前,双目微红,眼泪滴落。双手拍打着陈元君身死的画像,放声怒吼道:“不要给我看这些!我没有遗憾!没有遗憾!放我出去!”
“唰!”
没有理会李焕仙,画幅飓风再度转动。这回,是一幅夜间画作。只见齐家高楼内,美艳成熟的夜罗刹,双眼含泪,牵着李焕仙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脸奢求道:“无论你是赤龙,还是李焕仙,我都爱着你……我们离开这,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叶子……”
画外的李焕仙不忍观看画作,心痛不已。可那画作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依旧在自顾自的播放着绝情的画面。
只见画中的李焕仙暴怒无比的登上开封城楼,一脚踹开操控巨弩的士兵,亲自填装巨弩,将那三米长的穿心长枪,瞄准了百丈外的纵马狂奔的夜罗刹。
“不要啊!不能放!”
“嗖!”
画中人根本听不到画外人的声音,脸带暴戾之气,放开了硕大的弓弦。
“你故意的!”
画中的齐薇薇看到那穿心长枪擦着夜罗刹的肩膀划过,顿时大吵大闹。可只有画外的李焕仙知道,那日,他是真的瞄准了夜罗刹的心脏。
“此憾可愿平?”
如来镜内传出声音,平和的问向李焕仙。可李焕仙却是失落的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好,在看。”
话音一落,画作旋转。
画中李府人来人往,李焕仙与燕如烟在房中依偎温存。结果太师徐章清居然风风火火的跑来告知,丹顶苑内,金世奇,离奇身亡。
“别去!是陷阱!一切都是陷阱!带如烟离开楚国!马上走!”
李焕仙深知画中之事已经发生,可他还是站在画框外放声呐喊。若那日他没有去丹顶苑,那便不会有后来的陈元君,不会与夜罗刹相见,也不会去南疆出使。
只要他能断,便可以带着燕如烟返回北海,与亲友团聚!
可惜,过去之所以被称为过去,正是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此憾可愿平?”
听到如来镜的再次发问,这次的李焕仙终于开口道:“发生了,便无法改变,我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遗憾!这些,不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