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李焕仙坐在房中品茶。这苗人的茶,味道很一般,有一股草药味。可茶水一入腹,浑身就会激发一股热流,让饮茶者精神一振。
连续喝了三壶茶,李焕仙已然爱上了这药茶的味道,依旧在不停的品味回甘。当然,他在这品茶,也是为了等陈元君的饭局散掉。
就在刚才,南疆朝廷来访,扬言南疆王窦洪声要见李焕仙。妈的!一个弹丸之地的小王侯,连帝王冠冕都没资格佩戴,居然还把他国使臣挥之则来呼之则去。
也就是李焕仙如今虎落平阳,若是南疆王遇到的是秦国时的李焕仙,估计他这南疆一州之地,早被虎狼骑踏平了!
“青山……这次亏大了!”
第四壶茶已经见底,陈元君哭丧个脸进入房间。酒气还未散尽,脸还是通红的。李焕仙皱着眉望了望心态极差的陈元君,试探道:“什么意思?彻底没钱了?”
“是啊!我现在就剩三十几两,房费还没结。如果结清了钱,估计咱们就得要饭回洛阳了。”
一国使团,组团要饭归国。这事要是传出去,那李焕仙就真没脸活下去了。看来是时候薅羊毛割韭菜了,否则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就得饿死。
只见李焕仙轻拍陈元君的肩膀,好言安慰道:“钱是小事,我不会让你挨饿的。去换官服,随我觐见窦洪声。”
陈元君不对李焕仙抱有什么希望,依旧哭丧个脸,兴致缺缺的坐在椅子上,醉眼朦胧的问道:“不是说只见你一个吗?我也有份?”
“薅羊毛割韭菜也得有托儿配合,我需要个捧哏的。走!”
片刻后,李陈二人换上楚国的蓝色官服,手持王书文件,走出客栈。临出门前,李焕仙看向夜罗刹的房间,灯还亮着,但人依旧没出来。可见今日被李焕仙莫名其妙的吼了一嗓子,这女杀手还在生气。
没有过多理会,李焕仙唤来许敬仁,让其一定要钉死齐薇薇。如果再有江南武林的人来救援,就要将救援之人打得手脚不便,随后故意放掉齐薇薇。如果没人来救她,那就看牢,千万不能让那鬼丫头自己溜走。
现在的李焕仙与齐家闹得这么割裂,齐薇薇就是个烫手山芋。杀了不行,放了不对劲。不过今日鬼月的来袭,倒是给了李焕仙一个新思路,那就是不能明放,但可以暗放。
根据齐薇薇与鬼月的对话,李焕仙大致明白了齐薇薇的性子。那死丫头虽然志在庙堂,但终究是个玩性颇大的少女。如果被同龄人救走,估计齐薇薇不会那么快就回齐家。况且李焕仙会把救援齐薇薇的人打成残废,齐薇薇经脉被封堵,还要带着个伤患,自然脚步极慢。
那个时候,李焕仙就可以利用使团走豫州官道吸引注意力,然后自己走小路摸黑进入业州。只要入了业州,三十路绿林齐结,李焕仙还能搭理你齐家?
就算你齐家在李焕仙的屁股后面随时可以捅刀也无所谓,反正几十万山匪也都是不值得可怜的亡命之徒,就让你们血拼去吧!
李焕仙带着漕帮的人马与业州的州郡兵快速兵临城下,杀回洛阳。就算无法攻破王都,也能吓得楚帝姜文焕连夜跑路。而且,一旦李焕仙带兵杀回去,那留在洛阳的李圣千,一定无法安坐。
说不定,在李焕仙未得手前,李家就会率先出手,给楚国来个改朝换代!
敢算计李焕仙?代价是不可想象的!
昆玉城中灯火如天上繁星闪闪炽炽,明月水中相映江面,仿佛倒转乾坤置身太虚,夜间景致蔚为奇观。
在禁卫的带领下,李焕仙与陈元君小心谨慎的踏入南疆皇宫。那宫殿四维四角,高台耸立,金碧辉煌。虽是苗王的宫殿,却颇有汉人建筑的风格。
不过大内皇宫的景色,李焕仙在秦国楚国早看腻了。这苗王的宫殿虽然也算精致,但毕竟是弹丸之国,不够宏大,有些小家子气。北海关近南的大将军府,其实都要比苗王的皇宫要恢宏三分。
进入朝圣殿,南疆王窦洪声一身黑袍高坐在王座上。他虽是一国之主,但由于是异族王侯,所以不被天下四国认可,故而不得穿龙袍,戴帝王冠。
好在苗人也不兴这套表面玩意,劳民伤财还不好看。李焕仙见过的皇帝算多了,任谁穿上那身金灿灿的龙袍,也都是臃肿不堪,一点都不潇洒。
哪怕是赵玉漱那等盖世倾城的美人,穿上龙袍都极其的不伦不类。
“外臣李焕仙、陈元君,见过陛下!”
来都来了,还是在人家的地盘,打算敲人家的竹杠,自然该行礼得行礼。李陈二人一通跪拜,手持王书伫立在南疆王面前。
那南疆王窦洪声身着紧身黑袍,一身横肉鼓隆魁梧约九尺之躯。可面容却洁白如玉,星眸晶睛黑白分明,闪炽着圣洁和平的光芒,悬胆挺鼻下的朱唇如菱角般安祥微笑,让人有温馨的感觉。
这男人的脸,让李焕仙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尤其是那圣洁之气质,以及眉骨与外耳轮廓,像极了一个女人。一个让李焕仙牵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