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焕仙浑身湿漉漉,打着喷嚏回到了驿馆。夜罗刹早已不见踪迹,想必是仗着极臻的身法,先去换衣服了。毕竟江南夜晚的月光也是明亮,她可不想再便宜某些像李焕仙这般的登徒子。
“妈的!如此燥热的天气,我他妈还能感染风寒……”
李焕仙将房门门口的侍卫喝退,一个人坐在房间的茶座前,愤恨的骂了自己一句。一天之内,两次被丢下河,还是被同一个人丢下去,李焕仙的确有够倒霉的。
“噹!噹!噹!”
“大人,蔡文杰求见。”
“进。”
李焕仙心情很差,但若让他对手下发脾气,倒也做不出来。毕竟不关他人的事情,完全是李焕仙自己倒霉。虽然他有心痛骂夜罗刹一顿,不过考虑到自己十年八年之内应该都打不过她,所以也就只能苦果自尝了。
“咯吱~”
蔡文杰推门而入,偷瞄一下李焕仙的房间后,确定屋内再无旁人,急忙凑到李焕仙身旁小声说道:“大人,齐家今日下帖子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
李焕仙今天一大早就去游湖了,在外面溜达了一天,深夜才回来,自然不知道驿馆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一切都在按照李焕仙预想的进行,齐家的确在关注着他。
甚至说,在李焕仙还没进入豫州时,齐家就已经在谋划了。
今天李焕仙上午又是写诗,又是辩论的,虽然最后依然被折了面子,但也算露了脸。那神手诗医‘齐德龙’自然是齐家人,这肯定没跑。
在上午李焕仙第一次被夜罗刹丢入燕巢湖中时,那死丫头便第一时间把他捞了上来,随后便笑嘻嘻的再其耳边轻语道:“我楚国的诗圣,怎的变成了落汤鸡了?嘻嘻~回去好好休息,我们会再见的。”
那个时候,李焕仙就知道,齐家不打算对自己动手了。嗯,起码目前不会。看来那楚帝姜文焕,并没有搞明白齐家的态度。
做皇帝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既要防着奸臣佞臣,也要防着忠臣宠臣。最重要的是,还得整日猜测臣子的心思,分辨出哪些是自己山头的,哪些是骑墙随风倒的。
李焕仙对权力不感兴趣,很大一部分,便是来源于需要整日勾心斗角。
李焕仙是使臣,如今进了豫州,自然地方官要接洽一番。齐家是豫州最有势力的家族,自然免不了与李焕仙接触。今日李焕仙这正使与副使陈元君都不在,那与齐家接洽的事情,就落到这使团都尉的蔡文杰身上了。
只见蔡文杰从袖口掏出一封拜帖,双手呈于李焕仙后说道:“齐家的大本营,并不在江北,而是在五百里外的州郡开封府。”
李焕仙没有搭话,只是在查看了拜帖后,眉头一皱露出忧愁神色问道:“豫州水军有多少?”
“回大人,豫州水军并不多,也就五千兵团的编制,且常年赋闲,几乎没什么战斗力。”
得到蔡文杰的答复,李焕仙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就算再没战斗力,也是正规军啊……你叔父豫州太守蔡振海,能调动多少人马?”
“这……”
瞧着蔡文杰欲言又止的样子,李焕仙一拍脑门,将忧愁暂时压制后,笑着对其说道:“让弟兄们在江北多逍遥两天,这几天我们都不会离开江北。额……去找陈大人,他应该知道江北什么地方比较好玩,去吧。”
三言两语的打发走了蔡文杰,李焕仙手握齐家的拜帖,用拇指反复剐蹭着上面的金漆,忧愁再现。这就是没钱没兵的尴尬!若是李焕仙现在手里有一支军队,或者有大量的银钱可以铺路,那李焕仙就不会这么愁了。
不过愁,也是应该的。毕竟李焕仙想空手套白狼,又怎能不付出些代价呢?
……
……
“燕巢湖”畔人山人海尽是些踏青探幽雅士,但有卜卦算命的、献艺卖解的、拉胡琴弄口技的、斗鹌鹑与蹴鞠的,还有小姑娘手抱琵琶卖唱,总合的百艺杂耍,应有尽有。
李焕仙今早便带着许敬仁五人组,从驿站出发,离开熙熙攘攘的环境,独自来到岸畔。齐家的拜帖写的很明白,今日邀请李焕仙游湖!
老实说,这燕巢湖,昨天李焕仙已经‘游’了两回了,在游一次,实在是没必要。不过齐家故弄玄虚,李焕仙也不得不接招。
湖风吹送,细浪粼粼,水天一色,令人心旷神怡,忘去一切愁绪。
游船品目繁多,霍然看见一条竹蓬小舟,见舟上一名老翁抽着旱杆烟,悠然自得,钦羡不已。
李焕仙今日一身儒生打扮,身后许敬仁五人也褪去紫衣,都是镖师装扮,且没有携带长刀,都是藏着匕首于腰间。
“老伯,是否载客游湖?”
李焕仙对那船夫拱了拱手,问了一嘴。老人家一瞅他俊挺儒生,打扮得华丽入时,怎会雇用自家这条破船?便旱烟杆敲舟缘丢了烟蒂火头,忙起身抱拳回礼道:“公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