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安?”
翌日清晨,李焕仙与陈元君二人坐在驿馆的院落内,欣赏着日出的美景,品着香茗。在喝茶聊天的时候,李焕仙将朝廷即将招安江南土匪的事情,全盘托出。
这一重磅消息,直接惊得陈元君有些目瞪口呆。对于土匪,朝廷这些年的策略,一向是能杀几人就杀几人。那群落草为寇的堕落贱民,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陈元君出自根正苗红的世家子弟,虽然家主陈会之在外界的评价褒贬不一。但陈家在对待反贪反腐,以及流寇山匪等事情上,一直是从不手软,也不留情。
李焕仙自然清楚陈家对待山匪的态度,但是如今他只觉得天下间几乎没有好人。他身边的人,都在玩命的算计他。就连他的家族,也是拿他当枪使,当背锅侠来用。
这种时候,李焕仙需要一个外部的助力。一个与李家、孙家、楚国皇室既有瓜葛,又无太多利益的助力。而他面前的陈元君,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因为,由于李焕仙前身与陈家陈柏侯那档子烂事情,导致李家陈家交恶。左丞相陈会之被楚国皇室看不起,被楚国权贵们孤立。李家由于掌控着兵权,没人敢在明面上说什么。
但陈会之虽然是丞相,可也只是个握笔杆子的文官。正所谓文人相轻,天下文人这几年就属骂陈会之骂的最凶了。
这种情况下,李焕仙若能借助陈家的力量来搏一搏,未必没有抽身的机会。当然,出使南疆前,李焕仙并不知道李家要造反,也不知道陈家会送来一个副使。那个时候,李焕仙虽然也有些头疼,但他也想到了收拾楚帝的办法。
不过既然眼前有个现成的大便宜,那就不占白不占嘛!既然你陈元君都主动送上门来了,李焕仙没理由不利用一番。
只见李焕仙给陈元君倒了杯茶,随后闻着茶香开口道:“招安这事,本无需你我插手。不过既然咱们路过了,看看热闹也是好的。你我两家在楚国只手遮天,若不趁此机会分一杯羹,倒是真有些浪费。”
“合着你是想敲竹杠啊!”
陈元君自以为听懂了李焕仙的意思,他觉得李焕仙是打算趁着土匪招安洗白的机会,利用自己使臣的身份,好好在那些山匪身上捞一笔。
钱嘛,没人会嫌少。皇帝都有国库空虚的时候,更别提他俩这种正事不干,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了。
李焕仙看着陈元君上套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后说道:“今日午时,在太守府,绿林盟的盟主会亲自前来商讨献金的数目。你与太守孙传业一起参加。待谈好了数目后,辛苦你跑一趟,亲自去接收献金。”
一听让自己过手献金,陈元君顿时眉开眼笑道:“青山啊,认识你这么多年,这可是你第一次这么大方!不过,为何你不参加?”
陈元君不是傻子,这么天大的美事,没理由李焕仙不参加。只见李焕仙无奈的耸了耸肩,品了口茶后说道:“还记得牛头山上的那场大火吗?我把那朱庆武的亲爹焚了。”
“这样啊……那你的确不方便。我说你也真是的,太冲动了!老头一把年纪你留人家一命不香吗?这下可好了,大把的银子能看不能摸。算了,大家兄弟一场,我就替你跑一趟吧。”
看着陈元君在这得了便宜卖乖,李焕仙恨不得给这厮两巴掌。不过现在还用得着他,故而只能撇了撇嘴,端起茶杯以茶代酒道:“那陈兄,您受累了。”
……
……
午时三刻,烈日高悬。
李焕仙一个人手持蒲扇,躺在摇椅上,惬意的晒着太阳。这个时辰,想必孙传业、陈元君与朱庆武已经会晤了。
又晒了一刻钟,李焕仙只觉全身暖洋洋的,眼皮有些打架,他有点困了。可就在此时,孙传业穿着便服头戴草帽从驿馆后门走了进来。
看到李焕仙如此镇定自若的晒太阳,便笑着开口道:“你与你爹还真像!一样沉得住气!”
“有舅父您亲自操持,我有什么沉不住的?陈元君去了?”
李焕仙头也不抬,依旧闭目晒着太阳。孙传业点了点头,坐到背阴处的凉亭中,喝了碗酸梅汤后侃侃而谈道:“那陈家小子无脑的很,让他去做诱饵,倒也合适。不过,你不怕朱庆武宰了他?”
听这意思,看来让陈元君去取钱是假。李焕仙与孙传业做局,把陈元君卖了是真!
“他若敢杀陈家人,那他就真是白痴了。”
李焕仙面色平静,摇了摇蒲扇,挡在自己的头顶,将那刺目的阳光阻隔在外。李焕仙与朱庆武有杀父之仇不假。但若只是杀父之仇,那大概率会如孙传业所言,朱庆武不会发作。
问题是,朱庆武的老爹与南疆妖妇窦铃不清不楚。他爹是苗人,朱庆武也定然是苗人!鬼知道朱庆武会不会与窦铃联手,背地里阴李焕仙?
况且这所谓二十万的绿林军,虽然看起来数目骇人。但终究是一伙乌合之众,靠他们与正规军斗,那无疑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