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楼顶楼雅间内,李焕仙坐在饭桌前,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一言不发。因为他的面前,有两个女人,一个站,一个坐。
站着的那个,一身丝绸衣袍黑亮飘逸,雪白肌肤搓粉欲酥。尤其是她的身材,曼妙多变婀娜多姿,迎风飘荡的黑亮衣衫,令人猜想其玲珑曲线,恐怕连月宫嫦娥也自叹不如。
这女人,便是春月楼的哑巴花魁,吴琼花。传说这女人色艺十八番,更通采阴补阳之术。凡与之交媾者,无不极度愉悦,赞不绝口。什么样的姿势都玩得转,什么的花活儿都精通。
可惜,唯独嘴上的活儿不行。因为,她没有舌头。
而那坐着的女人,怎么说呢,谈不上特别丑,但绝对与美不沾边儿。长得额突眼眯,厚唇宽腮。尤其是一身晒黑粗糙的皮肤,加上不搭调的宽敞皂布衣裤,与那美艳的哑巴花魁同处一室,更显其平庸且毫无气质。
但是,这丑女人可不简单!她便是这日进斗金的春月楼主人,吴骊。也就是她,花了一百两,宴请李焕仙来春月楼聊天的。
看着面前英俊的李焕仙沉默如钟,吴骊异常开朗的说道:“三公子,我们好久没见了。”
“嗯?我们以前见过?”
李焕仙的记忆中,没有关于这吴骊的片段。燕儿也没与自己说过,自己在妓院还有熟人。看着李焕仙终于出声了,吴骊笑了笑说道:“以前三公子都是去后院玩乐,极少在前院现身。如今回来了,不知是否还要继续?后院的包房,有些简陋,我给三公子换一间如何?”
一想到自己每个月要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花费五百两,李焕仙便一阵肉疼。听到吴骊要给他再开一间,顿时连连摆手道:“免了,你这地方,我以后都不会再来。”
听到李焕仙说以后不来了,吴骊顿时抿嘴一笑道:“呵呵,不来?那陈公子可是经常去您那间包房忆往昔呀!您深陷秦国,征伐天下之时,陈公子夜夜抚窗流泪……”
“打住!”
一说到陈柏侯,李焕仙浑身上下顿起恶寒。李焕仙不愿回楚国的理由有很多,但最大的理由,便是不想听到‘陈柏侯’三个字。若不是在秦国实在混不下去,他牵挂又多的离谱,那他宁愿死在赵玉漱手里也绝不会回来!
看着李焕仙一脸厌恶的表情,吴骊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但毕竟是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吴骊也不能笑得太放肆。在强压下笑意后,只见这青楼的主人从袖中拿出一卷书籍,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青山选集。
好嘛,是李焕仙的诗集。
吴骊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一页,双眼尽显迷离之色道:“世人皆言三公子才高八斗,但这诗集面世后才发现,所谓的‘才高八斗’四个字,简直是对公子的侮辱。公子才华,应是举世无双,亘古绝今才对!”
“姑娘谬赞。”
这场合着实尴尬,李焕仙闷得像块石头,基本不说什么话。吴骊倒是滔滔不绝的唠叨个不停,听的李焕仙直皱眉。现在李焕仙就在心中默默祈祷,那一炷香的功夫快点到吧!
看着李焕仙坐立不安也不搭话,吴骊无奈的摇了摇头后说道:“公子的诗集,我早已倒背如流。诗与人一样,看久了,自然倦。不知公子近日可有什么大作面世,让妾身好好观摩一番?”
还作诗?李焕仙在回来的路上不断的反思自己,最后他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他做的那首诗开始的。若没有他在镇北关胡说八道,就不会有皇城诗宴。没有皇城诗宴,便不会有赵峰仁,不会有赵玉漱,不会有后面的一切苦难……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抄袭是可耻的,盗版更是要遭报应!
感受到吴骊略有期待的目光投射过来,李焕仙一口饮下杯中的清酒,无奈的回复道:“最近没心情作诗。”
“是吗?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你怎知得?”
听到吴骊口中吐出的词句,李焕仙顿时一惊。这词,是他与燕如烟返楚时,自己无聊念叨的。当时燕如烟还打趣自己,说这词像个深闺怨妇。
这么私密的事情,除了燕如烟外应该无人知晓才对。为何这第一次见面的吴骊却能说得出来?难不成,自己一路回来,早就被人跟踪了?
发现了李焕仙的疑惑,吴骊笑了笑说道:“这词,是您二哥前日过夜时说出来的。您二哥那性子,不可能写得出如此词汇。所以,妾身认为,定是出自公子之手。”
李焕明是如何知道的?!这孙子到底瞒着自己干了多少事情?!
此时的李焕仙已经没空与这吴骊闲聊扯淡了,他的脑袋里又开始出现不解的疑团。看着李焕仙沉默不语,吴骊便示意,让身旁的哑巴花魁吴琼花为李焕仙倒酒。
只见这吴琼花美艳非凡的脸上突然出现一抹戾气,恶狠狠的瞪了这吴骊一眼后,才扭着柳腰前来给李焕仙倒酒。
“呵呵!公子,我这花魁姿色如何?与那秦国的楼雁凝可有一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