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整整三天!
赵沈言的二万大军整整伫立于南宁城下三天了!
他也不攻城,就列好军阵堵在南宁北门。他不进去,李焕仙也出不来。
虽说耗一耗,也无所谓。毕竟沂州钱粮太多,在耗个十年八年都可以。但那黑压压的军队,整日停在城下,杀气通天。城中百姓常年吸食‘极乐花’,哪里受得住这等威逼之气?
仅仅是三天,便有大批百姓携带家眷逃往沂州后方。更有甚者,买通南宁城东门的门卫,从东门溜走,穿过赵沈言大军,试图前往徐州沧州落脚。在这样下去,只怕赵沈言还没攻破南宁,南宁便会成为一座空城。
“仙君!你到底打算怎么做?现在城中百姓怨声载道……”
赵玉漱看着稳坐茶桌前,还在细品香茗的李焕仙,不停的催促他出城与赵沈言决战。就算不能胜,起码敢于出城作战,也能涨一涨城内士气。
现今,不止沂州百姓。就连军中部分将领,都在说他李焕仙胆小如鼠。高武城一战,被丁仇吓破了胆。
“等。”
外面现在风向如何,李焕仙自然一清二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等。等什么呢?等某人出错!
此时,赵沈言军阵中。
二万大军驻扎在南宁城外,军帐连绵不下七十里。远远望去,白色军帐连绵,威势逼人。
赵沈言与众将士坐于中军大帐,口喝蜜浆,听着斥候的传报,面色平静。
待斥候汇报完毕,一旁的偏将宋易谦笑着说道:“殿下王道之气所向披靡,李焕仙输定了!如今南宁百姓都对其失去信心,大量逃离南宁。他这南楚妖人,如何与殿下相斗?”
两侧将领闻言,俱是开怀大笑,对着这大秦储君一顿溜须拍马。赵沈言虽不如李焕仙,但在青年一辈中,也是翘楚人物。虽然骄傲,但并不跋扈。他对现在战局把控,早已了然于胸。
可是,李焕仙不死,他心不安啊!
就在此时,又有一传令兵来报:“启禀殿下!外有叛军刘僧辩亲卫,陈志武前来求见!”
“哦?押进来!”
一听是刘僧辩的亲兵跑来了,赵沈言顿时来了兴致,随即吩咐左右将那陈志武押来。
只见那陈志武甲胄已除,一身难民衣衫,被赵沈言的兵士五花大绑抬入中军大帐。赵沈言看了看陈志武,随即问道:“不好好在南宁城待着,来找本宫作甚?是活腻了,想提前见阎王吗?”
两旁侍卫一把抽出陈志武口中布匹,那刀鞘狠狠在其小腿上一拍,陈志武瞬间开口道:“叛臣陈志武参见殿下!奉刘将军密令,特向殿下归降!”
“归降?本宫凭什么信你?”
听到归降二字,赵沈言心中顿时开怀,但依然故作嗔态,怒视陈志武。为什么心里乐?因为刘僧辩想投降这事,八成是真的。
大家都是皇亲国戚,赵沈言自然知根知底。那刘僧辩年轻时风流成性,身体损耗颇大。虽然妻妾成群,但年过四十,才育有一子,名为刘阳。
可就在三天前,刘僧辩被赵玉漱逼迫,亲手射杀了唯一子嗣。若说他心若古井毫无波澜,那岂不是与禽兽无异?
说罢,两旁亲卫将之前从陈志武身上搜出的密信,交给了赵沈言。赵沈言大概扫视了几眼后说道:“刘将军亦是本宫舅父,本是一家。之前被赵玉漱蒙骗,现今想拨乱反正在寻回头,实乃深明大义。本宫便给他一个机会,但你就不用回去了,押到魏其大牢,待刘将军献城投降后,本宫自会亲自释放你。”
刘僧辩的信,就说了一件事。他忍不了李焕仙,受不了赵玉漱,他要反!
第一,兵将不足,根本无法对抗赵沈言,在死守下去,必死无疑。
第二,李焕仙与赵玉漱逼迫刘僧辩亲手射杀子嗣,此等手段,太过无情,实伤人心。与这种人一起共事,谁知明天一早起来后,是否还有脑袋吃饭?
刘僧辩如今八千兵马死守南宁北门,若要开城放赵沈言入城,实乃易如反掌。若刘僧辩真心归降,只怕不用等丁仇回来,赵沈言便能拿下沂州了!
……
……
是夜,雾色弥漫。
赵沈言二万大军丝毫不敢懈怠,每隔五十步,便有岗哨点燃篝火。即使大雾深夜,军营三里内外,依然灯火通明。
大雾弥漫,对面不相见。刘僧辩亲领亲兵十五人,出得南宁城,快马驱动间见重雾垂空,又闻人语马嘶,行军速度放缓,恐有伏兵。
当然有伏兵了!
赵沈言希望刘僧辩能投降,但他不信!虽然此时的刘僧辩已然出得城来,但无论他是真降还是假降,赵沈言都没打算让他活下来!
此时的丁仇,已然带领二万大军从东阳城出发,试图从后背偷袭赵鹤年的九万边军。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赵沈言依照锦囊行事。
那锦囊只有一句话:威压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