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濮喻给他掖了掖被子,说:“现在可以讲了吧,到底怎么了?”
宁颂就跟他讲了李猷的事,讲着讲着又哭了起来。
濮喻抱住他。
他第一次见宁颂这样哭,亲他的眼睛,这眼泪虽然不是为他而流,他却一点也没有妒忌。
濮喻和宁颂走了以后,剩下他们那群人又玩了许久,等大家也都走了,郑小波还不困,拿着拖把将大厅的地拖了一遍,又去上了个厕所,将房门仔细锁好,看了一眼外头的监控录像。
雪花纷纷,外头像个黑白世界。
他搓着手回到卧室,里头李猷居然关了灯。他飞速爬上床,说:“真冷。”
李猷似乎已经睡着了。
但他知道他肯定没睡。
于是躺了一会,又说了关于宁颂的话。
李猷就突然开口说:“真他妈叫人难受,看他这样哭。”
第二天李猷一大早就起来了。
先给濮喻打了个电话,问宁颂怎么样了。
郑小波在旁边听他跟濮喻聊了几句,等他挂了电话,就问说:“怎么样?”
“说是昨天输了液,现在退烧了。”
过了几分钟,濮喻没来,来了一辆车,濮家的车,黑亮,车牌号很吓人,一串相同的数字。往门口一停,就吸引了左邻右舍出来看。
司机也没下车,就在车里坐着,直在他们麻将馆外头停了一天。
郑小波说:“艹,果然这年头拳头不是最好使的。”
因为四眼仔的人还真来了,到门口看了一眼停着的车,又回去了。
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天色突然放晴,那雪后的晚霞不要太灿烂。乔侨他们在外头堆雪人,看见宁颂穿的跟粽子一样来了。
提着一袋子火锅食材。
刘放一看见他就取笑他昨天喝醉的事,宁颂也只是笑,他神色有些憔悴,还有点不好意思,说:“以后戒酒。”
“别啊,今天我特意带了我爸珍藏的好酒。”刘放说。
李猷过来,接过宁颂手里的火锅料,俩人都有些尴尬,都没对视。
宁颂留下来跟着堆雪人,李猷说:“针没扎够。”
郑小波咂嘴:“明明也是关心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不好听呢?”
乔侨他们笑起来。李猷闷着头抽烟。
他们堆了两个雪人,超级大,在麻将馆门两旁,像是两个大护法。
晚上他们吃火锅,李猷他们请了好几次车上的人,结果俩大哥就是不肯进来吃东西。
乔侨说:“他们一看就是专业的保镖,估计怕扣钱。”
“不会吧?”宁颂和他端着热腾腾的纸盒子一边吸着红薯粉一边朝门外看。
月亮很大,挂在天上。
吃完火锅大家回去,乔侨要宁颂和他一起打车。
宁颂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走回去,消消食,今天吃太多了。”
等乔侨他们都坐车离开了,宁颂才走,刚拐过弯,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了濮喻在路口站着,人几乎融在大楼的阴影里了。
他揣着手跑过去:“叫你不要等,不冷?”
“冷死了。”濮喻说。
宁颂搓了搓他的手。两人一起往家走。
“身上都是火锅味。”濮喻说。
“以后带你,现在先委屈委屈你。”
李猷远远地裹着大衣跟在后面,看到濮喻的身影,回去了。
濮喻今天一天都在外头,他第一次跟濮冠廷开口要他帮自己做点私事,濮冠廷太忙,叫他自己跟他的秘书聊,忙到现在都还没吃上晚饭。
宁颂就请他吃了一碗小馄饨。
濮喻坐在小板凳上,腿都伸不开,其实天晴了以后晚上更冷,老板都冻得打哆嗦。
宁颂抬头,说:“月亮好亮啊。”
濮喻抬头看一眼。
下港湾很冷,漆黑,但月亮很大,很亮。
濮喻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是李猷发的信息。
李猷说:“下次直接进店里来,我怕你在外头冻死了,有人又哭。”
濮喻愣了一会,将手机揣兜里。
濮喻原来不太喜欢李猷,也从没有把他看做很强劲的对手,从此以后最敬重他。
不管多冷,冬夜里一碗热馄饨,吃到肚子里也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