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对天发誓,从未欺瞒你!”
纪宏明当即举起发誓的手指。
“有些事实在是还没来得及说而已……从未设想欺骗夫人!”
谢冰凝看着丈夫神情严肃,深情款款。
想起宝宝的吐槽,依旧是熟悉的洗脑话术。
从年初小女儿出生后,眼下外头已落起了初冬的雪,将近一年,纪宏明许久未到东院,来同谢氏夫妻亲近。
这些时日,谢氏隐隐有些不对劲,他们之间愈发争吵得厉害,自己也愈发无法掩饰想要儿子的念头。
谢氏原本就不及外头双双的善解人意,含情脉脉,笑脸相迎。
如今更是让纪宏明嫌弃。
但自从龙凤胎接连遇事,现在就连姚贞也差点被杨夫人发卖后,姚鸾双愈发开始吵闹,经常也给纪宏明脸色看,看得出心中多有不满。
便是今日之事,原本已经是谨慎再谨慎,铺垫了良久,传出风声,民意汹涌后,他才出面请了高官过来。
谁知当即出了岔子,害他又再次被李侍郎指着鼻子骂,扫地出门。
那门房还威胁,若是他不走,就要拿泔水泼他,也好去去他身上木符妖孽的邪祟之气!
姚家也让纪宏明感到了失望……
转头他便开始忆起了谢氏的好,有钱有势,长得漂亮,人也还算乖巧听话……
纪宏明脸上的皮肤是毁了,但他那一双看谁都深情的眼,再次发力。
身子慢慢靠近笼罩在灯火之下,浑身散发柔光的谢氏,伸手想揽着糟糠之妻的肩膀……好好回味一番从前……
“什么味道?”谢冰凝鼻子动了动,转头,“啊!火!侯爷,你的脑袋上……着火了!”
很快,纪宏明也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原本以为是今日在外头市集上,沿路沾染的木屑、火星多了。
直到后脑勺一阵麻木的刺痛感:“啊……我的头发、我的脑袋……”
慌乱之下,谢冰凝拿起榻上的引枕,就往纪宏明的后脑勺上砸去!
第一下还不敢用力……
出手后,见纪宏明摇摇欲坠,还道:“夫人,再来!”
奉请打人,有点解气!
心头一松快,谢冰凝再提气,就下了死劲。
狠狠地,乍看胡乱地,砸了好几下。
“砰!砰!砰!”
一下比一下狠,一声比一声还要响……
纪宏明一下被砸得脑袋发晕恶心,顾不得这遭又挨了谢氏的打,急问:“灭了吗?”
“……还有一点点。”是她心头的怒火还不止一点。
纪宏明急得抓起了一旁的茶壶……打开盖子……
“侯爷,刚烧的热水……”谢冰凝故意慢了半拍提醒。
没听完,纪宏明后脑勺已经浇了一整壶的茶水和茶叶。
“呲……”
关内侯头顶冒烟,散发着茶叶香的烧焦味。
一时分不清是茶水的烫还是火烧得头皮更疼……
“……我的头发?还在吗?”
他已经失去了一张好脸,可不能再没了头发。
谢冰凝瞧着半个地中海的空白——就……挺秃然的……
她忍着笑,幽幽叹气:“侯爷好端端的发什么誓……”
这不,遭报应了?
【宝宝要闹了!娘亲居然没喊我来看这么一出好戏!】
【幸好水喝多了,藕可是要起夜的宝宝!】
【麻子坑洼脸加地中海半秃后脑勺,渣爹这下丑得,不说是惊天动地,只能说是初具人形。】
正好,给鲁氏的烫伤药还剩半瓶,赏给了纪宏明。
渣爹走后,谢冰凝同宝宝,娘俩又笑了好半晌,这夜睡得极香。
一早,谢冰凝再次收到了同上次一样没有留名的“密信”。
纪再秋用着早餐包子:“又是梁富玩的花样?说什么了?”
“要见我,到京郊的庄子。”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难不成是龚北同那谁通奸的证据?”
纪又夏惊得拿烧饼塞进三妹妹的嘴巴里……
虽然她最近也在绣绿色的帽子、袜子和手帕。
纪再秋在母亲的死亡凝视下,很快换了个词:“……偷偷互动?”
谢冰凝满脸无奈:“若是真的,还得去看看。”
出门拐过长街不久,她们一行却在主道上不动了。
不远处锣鼓喧天,一俊逸青衣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身戴红花,正在游街。
两道挤满了围观的人群赞道:“这崔大官人说是近几年最俊的探花郎了,寒门苦读,一朝登科,叫人好生羡慕。”
“陛下病了好一阵子,这才刚办的殿试,崔探花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