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林霁寒踉跄一步,望向商玄璋的目光,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在平南县时,也听说了早在半年前,当今圣上认回了流落民间的皇孙,系已经薨逝的文慧太子的嫡长子,深得圣上喜爱,被封为永宁郡王。
“你是……郡王殿下?”林霁寒喃喃道,不知是在问商玄璋,还是在说给他自己。
商玄璋嘴角微勾,看向林霁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般轻蔑和逗趣。
“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林大人有何感想?”
林霁寒心中一紧,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商玄璋紧紧盯着林霁寒,不愿错过他的一丝神情变化。
沉默,寂静。
忽然,林霁寒动了,只见他朝后一退步,微微垂头,眼眸微敛,朝着商玄璋先是拱手行了揖礼,随后直直跪下,伏身拜谒。
商玄璋收拢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攥紧。
林霁寒起身,作揖,再下拜,循环往复四次,是实实在在的四拜之礼,挑不出一丝毛病。
商玄璋沉声,“你这是作甚!”
林霁寒微微躬身,目光下垂,不再直视,毕恭毕敬道:“恭贺郡王殿下回京,是我大宣朝之幸,微臣理应拜谒。”
商玄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复杂情绪,喉结滚动,吐出一句话,“这就是你要说的?”
“是。”林霁寒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势。
商玄璋咬牙切齿,定定看着林霁寒,“你当真是一点都不怕吗?”
“你的底气是什么?因为上仪喜欢你?”
林霁寒抿了抿唇,朗声道:“微臣并未做什么亏心事,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治下的百姓,微臣问心无愧,应该害怕什么?”
“而微臣与公主殿下,亦是清清白白,公主殿下是您的姑姑,您的长辈,您这番不敬的话,还是莫要说了。”
他这么一副清高的模样,差点让商玄璋气的要笑出了声。
这还没当上他的姑父,就向着上仪,用长辈的身份来压他?
林霁寒居然有脸说自己问心无愧?
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也是问心无愧吗?
商玄璋猛地向前,凑到林霁寒面前,掐住林霁寒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问心无愧吗?”
林霁寒被迫昂着头,和商玄璋四目相对,“微臣与殿下,初次见面,又怎么会有愧呢?”
这句话,直接否认了和商玄璋的相识。
而林霁寒这般厚脸皮的模样,彻底点燃了商玄璋心中的怒火。他愤怒地一把甩开掐着林霁寒的脸。
“林霁寒,你可真不要脸!”
而林霁寒因为长途跋涉和晕船,本就身体情况不佳,加上刚刚消息的刺激,身体早已透支。
被商玄璋这么一甩,林霁寒一阵眩晕,身体控制不住的向一侧倒去。
商玄璋见状,神情一变,下意识就想伸出手,可手伸到半路中,又硬生生的被他控制住,收了回去。
“唔……”
林霁寒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他强忍着刚刚手臂被压的刺痛感,颤颤巍巍站起身。
“殿下,微臣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霁寒垂头,不再看商玄璋,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和殿下,以前真的从未见过。”
他赌的,就是商玄璋不会跟人提起他流落民间时的过往。或者说,就算是商玄章想提,圣上也不会同意。
那毕竟是丑闻。
商玄璋冷冷地望着林霁寒,他明白林霁寒的意思。林霁寒笃定当年他流落到青州的过往,无人敢提。
而林霁寒自己,就如他刚刚所说,他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百姓,如今更是立了功,就算商玄璋想要找他麻烦,都没有什么理由。
“林霁寒,你以为你能这样轻易,就让我忘记你对我的欺骗吗?”
商玄璋的质问,宛如利刃一般直插林霁寒的心中,他无法反驳,他只能沉默。
两人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空气都仿佛停滞一般,连根发丝都插不进去。
可就算如此,林霁寒依旧面不改色,仿佛刚刚商玄璋所说的那些事,真的都和他无关一般。
林霁寒微微勾唇,“微臣还是那句话,微臣今日是与殿下第一次相见。”
商玄璋手紧紧攥着,如此小人,如此心计,怪不得当年,他会被林霁寒骗得团团转。
不过没关系,林霁寒不认,他商玄璋会记得。他永远不会忘记林霁寒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
这些事情,他会一件一件的从林霁寒身上讨回来,他们来日方长。
“微臣进京,是为了回京述职,明日就要早朝,微臣还需要回去准备相关早朝事宜,若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