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寒头戴大凤冠,凤凰展翅欲飞,珍珠宝石在灯光的折射下,璀璨夺目。
他身披红缎彩绣团凤牡丹镶边女蟒袍,手中轻轻持着牡丹折扇,半掩着面,若隐若现。
脸上虽然没有扮上妆,可眉目如画,眼尾上翘,因醉酒,明亮的眼眸带着一丝迷离和缥缈。
林霁寒看向江京墨的眼眸在顾盼之间,流露出几分神秘和妩媚风情。
被这样一双眼注视着,江京墨的呼吸都轻了几分。
当年a市戏校在百花大剧院做汇报演出,江家作为百花大剧院的股东也受邀出席。
林霁寒所在的班,汇报演出排了《贵妃醉酒》,专业最好的林霁寒自然是扮了杨贵妃。
他身段优美,嗓音清亮且甜,惊鸿一瞥,让刚刚高考完18岁的江京墨记住了15岁的林霁寒。
从此入了眼,进了心。
“呵。”
林霁寒轻笑一声,拉回了江京墨的思绪。林霁寒修长如玉的手指捻着折扇,手腕灵活翻转,折扇如灵动的蝴蝶翻飞着翅膀。
江京墨的目光下意识地就落在了那折扇上。
林霁寒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双手拿着折扇,手腕翻转间,折扇丝滑地收拢。
酒意让他的身形不稳,有些踉跄,瞧着就要朝前扑去,江京墨伸手扶住林霁寒。
林霁寒头上凤冠上坠下的流苏扫过江京墨的脸庞和脖颈,引得江京墨身体下意识一颤。
江京墨连忙撇过脸,躲过了那撩人的流苏。
“你躲什么呀~”
林霁寒依旧是吊着嗓子说着女声,声音甜腻带着些尾音,仿佛有千万把小勾子。
手指收拢的折扇,直接挑起了江京墨的下巴。
清凉的扇骨抵着江京墨的喉结,让他忍不住的吞咽,“霁寒……”
“嗯?”林霁寒一个凑近,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扇骨上,和江京墨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江京墨脸上。
江京墨的眼睫毛不断颤抖,眼睛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林霁寒。
“你、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林霁寒幽怨地望着江京墨,“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那眼神,仿佛江京墨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渣男。
江京墨一愣,他没想到林霁寒居然会注意他的离场,他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林霁寒手轻轻一推,收回了折扇,拉开了和江景墨的距离。
“昨日圣上传旨,命我今日在百花亭摆宴……”
“为何架转西宫去了~”
江京墨听出来了,这是贵妃醉酒里的唱段,唐玄宗邀杨贵妃百花亭设宴,却半路放了贵妃鸽子,去了西宫梅妃那里。
“且自由他~”
“酒宴摆下,待娘娘自饮几杯~”
林霁寒眼含失落和怨意,又伴随着生气,手中长袖一甩,甩在了江京墨的脸上。
江京墨脸上露出苦态,林霁寒这是借杨贵妃喝闷酒告诉他喝醉的原因。这是杨贵妃的怨意,还是林霁寒自己的怨意?
江京墨不知道。
“人生在世如春梦……”
凤冠上挂着的流苏、云肩上的飘带、腰间挂着的五彩挂带以及裙摆,都随着林纪寒的旋转而向四周撒开。
像纷飞的蝴蝶,又像恣意绽放的牡丹,夺目诱人。
醉意染上了林霁寒的眼睛,眼神已经彻底迷离。最后的卧鱼让他一个不稳,朝地上摔去。
“霁寒!”
江京墨一把拦住林霁寒的腰,林霁寒顺势勾住了江京墨的脖子,头抬起,两人挨的极近。
“你为何不看我的表演?”
“我演的不够好吗?”
林霁寒的语气带着委屈和难过,像是找大人要表扬却没要到的孩子。
他见过温文尔雅的林霁寒,见过在舞台上自信张扬的林霁寒,也见过和他吵架歇斯底里的林霁寒。
但这样委屈、不自信的林霁寒,这是江京墨从未见过的。
“我是不是不够好?我是不是哪里都不如他?”
林霁寒眼眶殷红一片,眼眸湿润,他呼吸急促,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他紧紧的攥着江京墨的衣领,眼神固执的望着,仿佛江京墨不给他答案,他就会一直僵持着下去。
江京墨的脖子被衣领箍着,很难受,但他此时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些。
他敏锐的发现,林霁寒的情绪很不对劲。他轻轻地伸出手,捧起林霁寒的脸,试图安抚林霁寒。
“霁寒,你很好。”
“你的演出也非常好,每一场,我都没有错过。”
江京墨没有骗林霁寒,林霁寒无论是曾经在戏校的演出,还是后来进娱乐圈的表演,江京墨全部都看过,甚至到了如数家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