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刚刚宣封完毕,皇帝凌云就从殿外进来。众人见到皇帝均施礼请安,清月不为所动,没有一丝波澜。
“宁儿,以后你就是朕的君夫人了,与朕共享江山,你可喜欢这个封号?”凌云踱步走近清月,握起她的双手。
“但凭皇上做主,丁宁谢皇上给了臣妾容身之所。”清月仍然没有起伏。
那日蔚虢边境两军对峙,清月为虢国特使出使蔚齐,被凌云下药,但是凌云并未趁虚而入,而是将清月带回了蔚国边城,同时撤军。
清醒后的清月得知了自己的消息传回虢国,林谦根本都没有调查事情真伪就为她这个“活死人”办了丧事,更加真切的让她体会到了林谦的无情。
既然清月皇后已经亡故,那么这个名字也不能用了,清月恢复了自己从前的闺名丁宁。
已经无心皇室的丁宁意欲寻死,被凌云点醒:既然死都不怕,为什么不坚强的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别忘了,你还有儿子。
丁宁想着有理,现在牵挂之人唯有两个幼子与清和师兄,天下已无容身之处,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躲到哪里都是皇权之下,不若就此入凌云后宫,再谋他定。
蔚国皇宫对这位新封的君夫人很是好奇,也不愿与他人结识,平日里俱在宫中礼佛,礼佛所用之香还必须是京城中名贵的凤尾香。
皇帝将新修缮的揽月阁赐于君夫人,如此恩典众人皆羡,但是这个君夫人好像没有什么反应,既不谢恩,也不选吉日入住,就打发仆从收拾收拾搬进去了。
端午节正午膳后。
丁宁端坐在蒲团上,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拿着佛经,静静地阅读,凤尾香似有若无的香气笼在她身边,一旁的几案上都是凌云派人送来的各种佛家经典书籍。
凌云轻声慢步走进揽月阁,左右仆从见到皇帝欲行礼,被他制止打发下去。
凤尾香朦胧间,描绘出丁宁清瘦的身影,只见佳人时而低眉轻蹙,又似云展云舒,凌云一时间竟看呆了。
恍惚了许久,凌云走近君夫人身边,坐在几案另侧,随手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
“朕还是喜欢跟你呆着,自在。”凌云自顾自扶额,“今日宫中端午盛宴,阖宫上下好不热闹,但是你没去,朕觉得甚是无趣,一结束,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皇上不应过来,臣妾身体抱恙,不宜参加大宴,太医说过了的,万一给您过了病气,可不好了。”丁宁头也不抬。
凌云抓住她的手,“朕知道你还在生气,所以朕一直在弥补。”
丁宁轻轻摆脱了凌云的手,向他挤了一个笑容:“皇上错怪臣妾了,《金刚经》里说道,如露亦如电,无有真实相。是诸个物者,众生悉如之。以寔诸有故,遂随起灭中。我今於诸有,不起空华见,普愿同一切,常作如是观。”
丁宁也倒了一杯清茶,“间万物都是因缘和合而生,因缘散灭则灭,没有永恒不变的存在,世间不变的就是变化,为无常也。”
“宁儿,你知道的,从第一眼见到你,朕就心悦于你。朕比你虚长多岁,本以为此生除了宫廷倾轧,胞弟谋逆,就是家国天下为国为民,之到遇到你,才知这世间竟也有天地真情。”凌云诚恳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