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道:“棉花钱算你二两好了,打棉绒的手工费送你。”
叶青鸢道:“行。加上被面被套的那一匹布料二两。这边合共就是四两八分银子。打棉花的手工费,我先给300个钱做定金,多除少补。”
小伙计笑弯了眼睛,道:“哎。小娘子豪爽!”
叶王氏啧啧的,揉着太阳穴道:“阿弥陀佛,我在旁边听着都觉得晕乎乎地,难为你怎么算出来。”
小伙计夸道:“大娘,小娘子的脑瓜子,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机灵。之前就不止一次领教过啦。也是该你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之前还是买麻布,现在穿细棉布了。再过两年,准保绫罗满身!”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叶王氏乐开了花,正要谦虚:“你……”
门口马匹嘶鸣,又有人下车走过来。童仆开路,前呼后拥的,好大的排场,那团胖脸妇人一身富态,眉宇间写满骄矜,却是许久不见的楚陆氏。
哗啦啦地,布庄里跑出两三个头脸整齐的伙计,笑容洋溢,张嘴就是一串串吉祥话:“楚大奶奶来了,今儿气色真好啊,这人比花娇的,让我们这个小店都亮堂起来了。来来,新到的湖绸,细绢,还有新到的广绣绣片儿,百蝶穿花也有,福到满门也有,大吉大利也有,不买的话来看看也是赏光了啊。”
楚陆氏绷着脸,甚至眼神都没有给对面一个,只淡声道:“我订的货呢?”
“三匹素锦,两匹群青绫并一匹葡萄紫府绸,都备上了。整整齐齐的收着呢。”
“且去看看吧。”
“是,请您脚下高升。”
楚陆氏一行人被点头哈腰的,直接从进门的抄手游廊里绕到后面去了。大店堂里的人们纷纷停了手头的事,一脸艳羡仰慕看着。叶青鸢和叶王氏从暗处绕出来,叶王氏道:“青鸢,为何不让我去跟她打招呼?怎么着也是一场亲戚,见面躲着走,多失礼。”
那小伙计一脸震惊:“啊?你们竟然跟楚大奶奶是亲戚?”
叶青鸢一把按住还想要说话的实诚老母亲,说:“没什么来往了,别大呼小叫的。回头人家还误会我们故意攀亲呢。”
小伙计不太明白,“能攀亲那多好啊。现在城里谁不知道,楚家大爷才来了两个月,就买下了城北两条街,成了大地主。还拢住了这边的盐行,拿到了盐引,一本万利,好大的生意。加上在县衙里的楚二爷出力,一个官一个在商,家里的银子堆成了山。要真的是攀上了他们家,拔根汗毛比腰还粗呢!”
叶青鸢摇头道:“算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吧。来,我们继续往下划拉……三天后能取货么?”
小伙计掐指一算,说:“不行,得有个五天。”
叶青鸢说:“行,那我五天之后再来取。顺便把府绸带过来给你看看。”
交了定金,拿了一张对牌来彼此对好了印信,这件事就说定了。回去路上,叶王氏异常沉默。叶青鸢以为她懊恼了,说:“娘,你在想什么呢?”
也是试探的意思。
叶王氏说:“楚家发达了,为什么不带着楚三一起到城里?”
“呵呵。”叶青鸢冷笑,想要说两句大实话,又觉得太过尖酸,生生忍住。心里不断地念阿弥陀佛平心静气。
叶王氏擦了擦眼角,说:“可见他们不是好哥嫂,我们也不稀罕了。如你说的那样,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我们自己。青鸢,我们走,去看看马市里有没有羊卖。”
叶青鸢:“?买羊干什么?”
叶王氏说:“摆摊啊。你的回头客都找上门了,有钱不挣王八蛋。”
没想到叶王氏柔柔弱弱的人,也有出口成脏的一天,叶青鸢乐了,说:“娘。马市我去过,那地方虽然有羊卖,买回来再杀了吃却不划算。倒不如去找个人牵线搭桥,找可靠的屠户。这事儿急不得,要徐徐图之。我们还是赶紧回家,还能趁着天光干点活。”
叶王氏一想也是,就道:“那好,听你的。”
果然,回到家里,时候还早。楚攸行出门之前说了,他们这一趟出门,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叶王氏原本不放心叶一骏小小年纪在外面过夜的,叶青鸢扳着指头劝了半天,说反正他们有马,有银子,楚攸行还懂武功又是个官身,没有什么好怕的,好说歹说,才把叶王氏说得放了心。
……
日子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地,院子里变得一片绿意盎然。在秋凉越甚的十月时光,可以说十分逆天了。
“哇,我们的青菜长得好好啊。还有辣椒,全都种活了!”月明从菜地里快步走回来,脚上还沾着露水,满脸遮挡不住的笑意。叶青鸢在喂鸡,鸡崽子脱去了绒毛,变成了半大不小的,又秃又难看,抢食的时候异常凶猛。把切碎的青菜混着糙米粒子搅拌均匀,放进食槽中,鸡仔们凶狠抢吃。叶王氏从灶屋里走出来,往鸡棚里张了一张,说:“今天可以放它们出去吃虫子了。鸡棚也小了,要加盖个大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