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来,正好是收工时分,不少人从地里回来。看到叶青鸢收获的那些肉,全都眼睛瞪直了。羡慕地套近乎:“叶青鸢,这是哪儿搞到的大羊、大兔子?”
叶青鸢保持单纯人设不倒:“山里捡的。”
来人顿时眼睛红了:“山里捡的?能得这么大的岩羊、这么大的兔子?”
山里人农闲时候,也会进山打猎祭五脏庙,可猎人多是五大三粗的壮棒汉子,叶青鸢只是个傻病刚痊愈的妙龄少女。
叶青鸢说:“有啊,楚三教我的。”
“喔……”
那就不奇怪了。
村民们还是纯朴善良的比较多,告诉叶青鸢,要赶紧请屠户来把羊给分好,不然放不住。他们也知道叶青鸢刚欠了债,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又都说这是山神爷恩赐。她让人欣赏够了自己的猎物,道:“那我得先回家准备一下了。我娘好久没吃肉了,相公也正需要补身子。兴许是楚家祖屋里的祖先有灵,保佑我们咧。”
“说得有道理啊,那个房子一百多年了,从前也出过大人物的。后来楚老爷子发家才搬家建大宅的。”
“肯定是风水好!”
叶青鸢听着他们的脑部,也不辩解,只笑而不语。
反正她是个刚病好不久的傻子,反应迟钝一点,也是应该的。
扛起岩羊,在大家啧啧惊叹她一身膀子力的议论声中,回家了。
一头羊不是个小事,很快,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叶青鸢到山里去,套了个羊回来。带到城里卖得卖十几二十两银子,眼瞅着不到年底,肯定可以把债全部还清,云云。
话传到叶伟家里,一家人听着就不自在了。
叶伟把饭碗一放,气得吃不下饭:“岂有此理,从我们家走出去的孤儿寡妇,凭什么出名的是他们,让我们被戳脊梁骨?”
他倒是只字不提自己苛待大儿媳和大孙女的事。
叶伟一拍桌子,饭桌上别的人也不敢继续吃了,纷纷搁了碗——反正,叶周氏煮得黑乎乎一坨的所谓“红烧肉”也难以下咽。散发着猪油腥味的“汤”,味道也跟刷锅水好点儿有限。几天下来,早就被叶王氏一手好厨艺养刁了胃口的叶家上上下下,全都受不了了。
相对而言,叶一言吃的是最好的,手里拿着全家唯一一个大鸡腿。但他一边心安理得地啃着这个大鸡腿,一边抬头对叶张氏说:“奶奶,我想吃羊肉。”
叶张氏道:“乖。奶奶这就去给你管那傻姐姐要羊肉吃。真是的,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打了羊回来也不懂得孝敬点儿爷爷奶奶。”
在叶张氏的脑子里,叶王氏和叶青鸢还是自家财产。
叶栋材和叶周氏不吱声,反正搞到手的肉,肯定有他们一份。
叶伟说:“你别去,丢人。”
叶张氏一瞪眼睛:“怎么丢人了?他们欠我们家的钱,讨点利息怎么了?你不去,我去。”
眼见叶张氏真的要去,叶周氏趁机开口道:“娘,叶王氏出去野了几天,也该拿乔够了吧。趁机带她回来好了。她生是叶家人,死也该是叶家的鬼。跟着出了嫁的女儿过活,像什么样子。就是这样,才害我们家被笑话的。就连女婿也叨咕了几句呢。”
现在叶家全家都巴望着迟相贤能考中秀才,一路飞升,听了叶周氏这么一说,叶张氏越发脑子嗡嗡的,直着嗓子叫:“我这就去!这就去!”
风风火火就往楚家祖屋去了。
……
楚家祖屋,一家人看着叶青鸢带回来的猎物,全都又惊又喜。
“天啊,你一个女孩子,才丁点大。怎么带回来的!”
叶王氏率先冲上去,想要帮叶青鸢卸货,一拽,那羊死沉死沉的,反而差点儿把叶青鸢给拉了个趔趄。叶青鸢喊:“别别别,放着我自己来!”
她来到屋檐底下,扎着马步,让月明把羊卸到地上,才又放下背篓。
楚攸行惊讶道:“这都是陷阱抓回来的?”
叶青鸢道:“是啊!你教的法子真好使!我只需要捡兔子就好了!”
孰料楚攸行来到羊旁边,从羊嘴巴里捻出一点食物残渣,一捻一嗅,道:“里面有黑豆粉和马兰头……对牛马羊有诱食效果。这法子我可没有教你哈?”
叶青鸢心里咯噔一下:楚攸行咋那么聪明!
无妨,她也早有准备:“我去城里跟大夫请教的。好多中草药的汤头法子,都能用在牲口上呢。我寻思着,以后我们家肯定要喂鸡鸭,养猪羊的,多学点伺候牲口的法子,肯定没错。这次也是……巧合……”
她一番辩解,楚攸行将信将疑的。
门外响起叶张氏的叫嚷:“叶青鸢,快出来!要账了!”
叶青鸢一皱眉:“怎么回事?”
月明道:“我出去赶走她!”
看了一眼吓得瑟缩的叶王氏,叶青鸢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