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怎么还让这傻子进门?”
把院子门、屋子门统统关上,楚陆氏忍不住出声抱怨,看着叶青鸢的眼神厌恶嫌弃到极点。
叶青鸢也不愿意回来啊,可她没得选。
外面月黑风高,荒山野岭之间还有野兽在吼叫,就算能够勉强顶住这恶劣的自然环境,大昭朝“户籍”把百姓框着,除非一辈子当野人,否则她这黑户到了城里就只有被关或者被卖两条路。
楚善行把昏迷不醒的楚三随意一丢,居中一坐,揉了揉眉心:“外头那么多人看着,不带回来,任由她在外面乱吵吵?我问你,这傻子今天到底怎么了,我觉得她好像不太对劲?”
楚陆氏说:“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呢,你带了老三回来,我听说刚才那官差说,还有赏可以领?”
楚善行说:“对啊。不过得等几天,说是要等正式的圣旨下来,到州府领赏。”
叶青鸢留意到,楚善行的话另有含义。她心想:“没有说要治好楚三,又没说要活多久,看来是打算过桥抽板了。”
原身的户籍,挂在楚三名下。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楚三,见他还穿着战场上的布甲,大朵大朵的血花从里面渗透出来,暗红斑驳,干涸黏连。
他的呼吸均匀,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一般。
叶青鸢心想:“看起来也不是不能治,不过得费一番功夫。治好了之后看在救命之恩份上,应该也能够体面分手好聚好散。”
满腹心事,冷不防头顶一痛,楚陆氏拽着她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傻子,去,伺候你男人!”
她粗鲁地把叶青鸢拽起来,往门外走。叶青鸢想要看她下一步如何,也没有反抗。楚善行两口子把她和楚三扔到了后院一个独立的小屋子里,就没管了。
张氏狠狠把叶青鸢推进屋里,楚善行扔了个黑面馍馍到她身上,叶青鸢一躲,那馍馍砸地上“咚”的一声,硬得很。
就这,张氏还心疼:“相公,那傻子跑叶家早就吃一肚子油水回来了,还浪费粮食做什么!”
楚善行道:“堵住她嘴巴,省得又丢脸!——乐儿要娘了,你快去看看。”
张氏这才不计较,匆匆赶去正屋看娃。
叶青鸢假装傻笑,一片混沌的模样,直到楚善行满腹狐疑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关上门走人的时候,还听见他低声嘀咕:“应该是错觉,傻子怎么可能突然好了……”
等脚步声去远,叶青鸢才有机会,给自己搭了个脉。
一搭之下,心头凝重。
原身竟……身中奇毒?
“奇怪啊……本来应该往五脏六腑去,让原身吐血而死的,却不知道为何冲入了脑窍,导致她变成了傻子,剩下的游离在肌肤上,成了丑八怪。”叶青鸢默默下着诊断,念叨,“如果有镜子就好了,可以自己给自己看舌头。”
话音才落,白光一闪,一面镜子落在她手中,叶青鸢眼神顿住。
照了照镜子,原身的脸比她想象的还要丑一些,搞到她都没心情看自己舌头了,胡乱收起镜子,转而看向昏迷不醒的楚三。
这个便宜夫君的脸,倒是不俗,就那么睡着看,也是五官凌厉,线条完美无瑕。
给楚三也搭了脉,脉搏细而悬浮,已是命悬一线。幸好没有感染发烧,叶青鸢尝试着想:“有人参提纯液么?有抗生素么?”
这个人参提纯液是她上辈子研发出来的好物,可以迅速补充体力,还能吊命,叶青鸢也只是想要试试,没想到须臾间,她需要的两件东西全落入掌心!
这次叶青鸢看清楚了,虚空中出现一个空间,空间裂开,她需要的东西就出来了。
但那条黑裂缝另一面还有什么,还看不清楚。
挺好!
给自己用人参液补充了体力,叶青鸢开始解楚三的衣服。
“便宜夫君,你要活过来,跟我和离啊。”叶青鸢喃喃自语着,才刚活过来,她不想再死。
解开了布甲,触感有了变化,叶青鸢长指尖一顿:“这是,软金丝?难怪被砍了几十刀也没事。就是背后的锤击麻烦,断了两根肋骨。”
这些贼寇,下手真狠。
脱下了楚三身上的护身软金丝甲,她仔细地给他检查身子。
楚三显然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他身上的伤正面轻背面重,叶青鸢一摸就知,这人战场上绝对没有后退过半步。
“是个汉子。”她下了判断。
给楚三接好肋骨,在空间里要了一瓶水,兑好抗生素喂了下去。叶青鸢给楚三原样穿好衣服,“我能做的就这些了,接下来靠你自己咯。”
她拿起那个沾满灰的黑馍馍,尝试着啃了一口。
好难吃!
嗓子就跟被刷子刷过去似的,噎得她伸了好几次脖子,才吞下去。
她屈服了,开始脑子里想:“有没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