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们的头发开始花白,皮肤褶皱,胶原流逝,一个个倒在地上,心有余而力不足。
?
欢宴者的心里,出现了浓重的疑惑。
由于“丢包”严重,祂没有从马修的脑子里,了解到黑森王座的存在,所以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景象。
这些人应该在饥饿的折磨下,互相吃到死才对啊。
一整艘军舰的自卫官,便是这么死的。
贤者……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而且欢宴者已经接收到了两种非常熟悉的感受。
这促使着祂,加快了脚步。
黄衣之王的记忆和祂并不相通,但毕竟是分身,某些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感受是相通的……譬如对某位柱神辐射的厌恶和恐惧,又譬如对另一位柱神气息的爱慕和眷顾……
祂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急迫。
脚步匆匆。
这时,全船的混乱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生命力,都被抽取得七七八八,处于一种将死未死的濒死态。
终于,欢宴者来到厅里。
祂看到满地狼藉,看到身穿绿袍的信徒们,此时已经将彼此身上的衣服扯烂,鲜血在炼金阵中肆意流淌……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像蛆虫一样无力的蠕动着。
一个身穿华服,形容却枯槁如同百岁老人的女子,正在艰难地爬向一条腿。
她巫婆般苍老的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向那条穿着黑色休闲裤的腿,口中疯狂地呢喃着:
“贤者大人……让我吃一口……就一口……”
那只脚抬起,毫不客气地踩在“老妪”的脸上,将她踢开。
她的生命力已经枯竭,无力再爬起来。
她是……阿德莉娅。
而那条踹她的腿上,则有黑液流淌下来,彻底覆盖。
欢宴者看着这个人。
这个场间唯一没有受到‘饥饿’影响的人。
他端坐在一张蠕动着黑液的长背椅上,如同沥青般的黑液,正在逐渐覆盖他的全身……除了脸上的五官。
黑液的蔓延,停留在凌一川的额头和面颊。
他表情幽深地直视着欢宴者,眼瞳深处,混乱和清醒交替着呈现,痛苦是主色调。
他在艰难地控制着自己,控制着这把椅子。
还好……提前让阿德莉娅回来,唤醒了‘黑森王座’……
凌一川心里有那么一丝庆幸。
如果自己不是提前坐在了王座上,恐怕全船的人,都会在这种奇异的音律下,莫名其妙的互相撕咬而死……像他妈的发疯的丧尸。
“你是……谁?”
欢宴者腹中发出声响,“为什么……我……这么……想……吃掉你?”
凌一川此时已经烦躁无比,精神力在崩溃的边缘,说话也就没那么有礼貌:“关你他妈的吊事……有种来吃啊!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欢宴者是吧?这具分身来的不容易啊,脑子都在空间的湍流中挤没了?”
他拍了拍椅子把手:“老相好的物件,都不认得?”
有了辛迪的知识,凌一川不但能认出欢宴者的形象,还知道祂这具分身能挤到地球来肯定非常不易,而且还知道黄衣之王哈塔斯的本体和森之黑山羊关于繁衍和交配的那三两事。
欢宴者被触怒了。
祂本来不是那么没修养的分身……只是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特别。
祂只想杀之而后快。
一声咆哮后,祂振翅飞起。
然后落地。
一条腿跪在了地上。
颤抖着,站不起来。
欢宴者难以置信地“看”向前方……只见那黑椅上的少年,眼神中充斥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身上黑液如同沸腾的石油在不停的冒泡。
欢宴者身上充沛的生命力,正在被一股漩涡般不可抵挡的吸力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