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皮厚,乐呵呵的笑着,“我知道舒儿心里还气着,我这不是让下人做了她最爱喝的汤,过来安抚了?让我进去。”
放在平时,老夫人直接横闯,哪里会被绿竹阻拦,说话还这般客气?
这番做派,怎么看都不对。
绿竹自然也是觉得不对劲,正要再想说个借口,云舒的声音忽然从屋内传来,“让老夫人进来。”
绿竹心里不愿意,却也只能听话放行。
老夫人以为是云舒心软了,喜滋滋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走了进去。
一进门满脸便堆笑,略带歉意道,“舒儿正让人修门呢?”
云舒就差一声冷嗤,却暂且忍住了,淡然一笑,“门坏了自然要修。”
老夫人连忙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方才脾气有些太冲了,如今仔细想过了,那账房先生是你的人,他能被你辞退,肯定是做错了事情,怪为娘太着急,没有仔细想过,便闹上门来,还让你这般不高兴,哎……娘想通之后啊,立即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喝的当归鸡汤还有芙蓉糕,且尝尝。”
“谢过老夫人。”云舒眸色波澜不惊。
她从不记得自己何时说过喜欢鸡汤,芙蓉糕以前倒是爱吃,但也有两年没吃过了,如今她爱吃的,分明是桂花糕和凤梨酥。
敷衍到这种程度,也算是道歉么?
见她态度这么冷淡,老夫人有些遭不住,尴尬笑笑,继而道:“还叫老夫人呢?还是习惯你叫娘,多亲切。”
“鸡汤和芙蓉糕多谢老夫人了。”
她压根不打算给对方台阶。
老夫人那张脸险些就垮了下来,可一想到儿子的嘱咐,又立马堆起笑容,“行!那鸡汤和芙蓉糕就给你留下,你趁热喝汤,我先回去了,今日的事情,睡一觉就过去了,明日新的一天,可莫要再惦记。”
云舒微笑,笑容不达眼底,却是没说话。
老夫人独角戏,也没意思,立即带丫鬟走了。
可还没出多远距离,便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我好歹是悦儿的娘,她也不过是个下嫁的商女而已竟端着架子受我的歉,还半分不领情。”
一旁的丫鬟煽风点火,“老夫人,依奴婢看,就应该给夫人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自己在府内地位不是无可撼动的。”
“要不是悦儿不让我跟她撕破颜面,这将军夫人的位置,真想分分钟给月霜丫头,那丫头多好,给悦儿怀了孩子,还知书达理,长得好看,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不是这等粗鄙低贱商女所能比的!呸!!”
嘟囔着,老夫人带着丫鬟渐行渐远。
云舒住处。
红袖打开了汤盅,只看了一眼,便大失所望,吐槽道:“这么大一个汤盅里边还真都是汤,也仅仅有几块鸡骨,肉很是零碎,汤也不浓郁,非金汤。瞧着跟谁喝剩下的肉汤似的,瞅着抓心。”
绿竹闻声而来,“这么说来还能是谁?咱们府内不就那一个怀了身孕的?夫人鸡汤喝点素来少,老夫人是真不知道?这道歉真是没点诚意!”
云舒如同司空见惯,语气淡然道,“送下去分给洒扫的小丫鬟们。”
红袖还是有些担忧:“那要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
“那就鸡汤倒了,糕点拿去喂猪,畜牲总不会开口说话!”
声音中,似是带了些许情绪波动。
红袖惊讶,却不好说话,赶紧点了下头,把东西弄了下去。
云舒半靠在软塌上,大脑有些空白,好像有很多东西在脑子里不断的盘旋,她却什么也抓不住。
直到绿竹汇报门修缮好了,她这才缓过神来,“绿竹,我记得咱们名下丝绸铺子有个伙计是你亲戚,他也会算账。”
绿竹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夫人说的是我表哥?他早些年的确跟舅舅学过一段时间算账本事我舅舅也是做账房先生的,但表哥不是很精通,如今在丝绸铺子里,也就是个打杂的。”
“要是我没记错,他月钱三贯?”
“是的。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了解下,他这个人性格如何?”
“呃……”绿竹一脸为难,“夫人若是想让他在府内做事,还是罢了,他脾气太执拗老实,死认理,犟的十头牛都拉不住。”
一提起来这个表哥,绿竹连连叹息,“也就当个劳碌伙计的差事比较适合他,若是账房先生一职,奴婢还是觉得夫人应该三思,找个精通的。”
“精通的?做假账么?我倒是觉得,你表哥可以过来试试。”
“啊?”绿竹人都快吓傻了,连忙提高了声音,“夫人!他之所以去当伙计,便是因为我舅舅觉得他粗心大意做不了账房先生的活,才没继续教下去。”
“我就是要他这种的!两日内把他劝进府来我身边当差,给你奖励十两银子,另外告诉他,在我身边当差,每月从三贯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