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我看你是要反了!”老夫人气的脸直抖。
云舒看她戏精的模样,完全不为所动,其实这些年来,老夫人没少这疼那痒各种做作装病的,以前是她眼瞎,以为都是真的,经常给老夫人买各种补品,甚至亲自上手帮着按摩洗脚。
可如今她清醒了,自然不把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看在眼里,只选择冷眼旁观。
红袖点点头,进了库房去清点,心里也很不舒服,方才虽然只简单扫了几眼,但被损毁的首饰可不在少数,光是看着,便心疼。
白月霜楚楚可怜的依偎在裴悦怀里,哽咽道:“裴哥哥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没来的话,你们家也不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姐姐实在不喜欢我的话,我还是走吧,我回侯府,自己也是可以想办法将孩子养活的。”
裴悦本就心疼她不受云舒待见,听到这话,自是不乐意,声音略带不满道:“说什么胡话,有我在,这府内自当由你立足之地,谁也别想动你。”
“可是姐姐……”
“莫要多想,她想胡闹让她胡闹便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完全不顾及云舒还在场。
只是这会的云舒早就习惯了当下的心态,瞧着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只觉得恶心。
不一会儿,红袖便出来了,照着嫁妆清单将损坏的首饰一一念出名字,再经过计算,给出数额:“夫人,梨花木箱加上损坏的首饰,一共价值三千二百一十五两银子。”
听到这个结论,裴悦三人脸色皆是一变。
老夫人直接躺地上开始装晕,妄图转移注意力。
当儿子的怎么会不明白当娘的用意,立马表示紧张,要上前搀扶。
云舒却冷着脸将他拦下。
裴悦脸色阴鹜,“云舒,你是不是疯了?没看到娘已经晕过去了?”
云舒脸色不为所动,她知道,这会儿要是散场,这笔钱之后想再要就困难,轻声嘲讽道:“老夫人是真晕还是假晕我管不着,但下人这么多,倒也轮不到你这个孝子亲自送她回院子。”
说完,视线冷扫那些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小厮,“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老夫人送回去?在地上多躺一会儿,若是病的重了你们可担待不起。”
嘴上这么说着,其实云舒心里明白,这老夫人就只是在她眼前装病习惯了。
丫鬟小厮是不敢得罪她,赶紧把老夫人搀扶起来,相继离去。
库房门口便只剩下几人。
云舒盯着裴悦,再度开口道:“爷好好想想,这钱要怎么赔偿我!”
她眼神尖锐冷漠,裴悦能一眼看透,同时,他也知道了,此事断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锁眉,沉思。
就在云舒以为他真在想解决方法的时候,裴悦忽然道:“直接从账房那儿拨钱便是,你想要多少便拿多少。”
“哈哈哈!”云舒忽然笑了,笑的很是讽刺。
白月霜一副怕怕的模样,躲在裴悦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她。
裴悦眼神语气,甚至脸上的没一个微表情都对她表达着嫌弃:“云舒,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个正常女人了。”
“爷觉得自己是正常男人么?若是要脸的,肯定不会像你这般张口便来,爷觉得这将军府是靠你那微薄俸禄撑起来的么?简直是笑话,府内府外各种打点,用的都是我名下产业贴补,包括账房至今流通的钱,都是我的。爷一个月的俸禄,怕是还不够老夫人一人挥霍!要是我没记错,这个月,爷的俸禄还没发吧?现在手里有钱偿还这些么?”
云舒说的眉飞色舞,是一点不给裴悦留面子。
要是这会儿下人们都还在的话,他怕是要丢大脸。
可现在拿不出钱是事实,他便只能忍气吞声,看了眼躲在身后的白月霜,他眸底掠过一抹幽光,忽地道:“霜儿,你先回去,我有些话要单独与她说。”
白月霜是个聪明人,大概能猜到些什么,便也不打算多做停留,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转身离去。
云舒瞥了眼白月霜离去的方向,心里只觉得可笑,她不认为裴悦将白月霜支走是要跟她说什么好话。
可他声音竟难得柔和:“云舒。”
这一瞬,她有些怔然,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裴悦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唤她名字,心中动容一瞬,又很快恢复平静。
她该好好想想自己这些年怎么过的,也该好好回想一下他不久前回来时的冷眼相对,而不是沉溺在这一声温柔的呼唤之下。
“爷有话就直说。”
“嗯。”他面露难色,叹了口气,忽然开口道:“我在边关这两年来,危机重重,最严重的一次,险些丧命,是霜儿救了我,所以我欠她人情,她对我一见钟情,我知这样对不起你,但这份人情,我必须偿还。”
要是换做旁人,这会儿怕是要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