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京城的冬天格外冷,大雪飞飞扬扬落了满地,更是涉及了安国侯府叛国一案,整个京中气氛凝滞。
金銮殿上,满身血污的少年立于众人前,他是安国侯府的小世子闻人熙,也是整个安国侯府唯一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
“请陛下明鉴,安国侯府自大安开国以来世代忠良,安国侯府男儿皆死于沙场,绝不会有通敌叛国之行径。”
少年字字皆泣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请年幼的陛下还安国侯府一个公道,声音却被淹没在了众臣的质疑声中。
“安国侯府若是没叛国,那军中布防图又是谁透漏出去的?”
“这次主帅是安国侯,布防图也只有安国侯府知到,不是安国侯泄露的还能是谁。”
“仅凭你空口白牙一句不是,就想洗刷坑害边境十万将士的罪名不成?”
“……”
“安国侯府除我外皆战死沙场,若是叛国,是安国侯府泄露的布防图,侯府又怎么会到此下场。”
少年转头怒视,心中只觉心寒,这便是侯府拼死保下的人,这群黑白是非不分的东西,三言两语便给人扣上通敌叛国的帽子,真的有战争的时候他们又在哪?如今落井下石倒是积极!
“谁知道…”
“还没吵够?”上首轻飘飘传来一句,那想说话的大臣愣生生把下半句吞了下去。
只见出声之人一袭黑色团龙袍,与皇帝的九爪金龙袍只有颜色和龙的位置不同,懒散靠在龙椅左下方一个台阶的王座上,正是当朝摄政王,皇帝卿铭烨的小皇叔卿慕寒。
先帝去得早,小皇帝登基的时候不过七岁,如今也才十三,大权都在摄政王手里,摄政王脾气阴晴不定是出了名的,他一开口自然无人敢再说话,生怕这位主儿记着自个儿。
卿慕寒一开始就在看着闻人熙,少年不卑不亢,被一众大臣压着也不见惧色,要说安国侯府叛国卿慕寒是不信的,倒是参安国侯府的成国公府最近不怎么老实,本来懒得管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花,现在倒是改主意了。
小孩儿这般不屈的样儿,倒是与他小时性子有些像,那桃花眼还是有光彩好看,死气沉沉的倒是白瞎了生的那般好看的轮廓。
于是乎摄政王这六年来头一次开口保了人“证据还没找到都吵什么吵,本王倒是不知道诸位什么时候这般积极了,这件事大理寺和影逸一起查。”
说完才看了小皇帝一眼“陛下意下如何。”
当今圣上自是不会和摄政王唱反调“皇叔既然有了决断,依着皇叔的意思便是。”
刑部尚书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小将军现在是暂且关押牢狱,还是…”
卿慕寒挑眉看了他一眼:“定罪了?”
“那…那自是没有,只是…”后边不说众人也清楚,现在闻人熙身份实在尴尬。
众人还没想完,摄政王一句话仿若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行了,先在本王王府吧。”
“王爷…这…这实在是于理不合啊,王爷。”
“王爷三思啊,王爷,这实在是没有先例啊!”
“……”
不止诸位大臣震惊,闻人熙也被惊得抬头看他,早听说摄政王随心所欲,不顾礼数,本来还有些不信,如今一看,倒是传言保守了。
卿慕寒看着闻人熙视线终于移到自己身上,不觉心情大好,“行了,之后就有先例了,就这般定了,没事儿就都散了吧。”
摄政王拍板定下的事和圣旨也无甚区别,众臣只得无奈退下,眼看着摄政王把人带上马车。
摄政王府,卿慕寒看着满身伤还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给安国侯府翻案的少年,头一次屈尊降贵的去扶人
“影逸跟着查了,出不了岔子,让御医来给看看伤。”
“谢摄政王”闻人熙得了承诺,心里的一口气儿骤然一松,强撑的劲儿也泄了,起的时候脚步一踉跄,直直撞到了摄政王怀里。
卿慕寒挑了挑眉,无视怀里人挣扎着想要起来,直接把人抄起来放床上,让人让把御医叫进来。
御医恭敬行过礼后去请脉,却脸色骤变,像是不确定般又诊了遍,犹犹豫豫不开口,卿慕寒看御医这股子墨迹劲看得心烦“有话直说便是,恕你无罪。”
御医小心翼翼看了摄政王一眼这才吞吞吐吐开口:“小将军身上本就有旧伤,新伤又添了不少,没好好养着伤了根本,再加上有一处还有毒也没清干净,清毒的话小将军现在身体撑不住,不清的话…怕是…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卿慕寒脸色骤变,声音冷了下来“照你这么说是没办法了?”
御医战战兢兢请罪:“臣无能,王爷恕罪。”
闻人熙倒是十分淡定,他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清楚,本就油尽灯枯,之前能到了京城不过是给安国侯府翻案的决心撑着,现在那股子心气儿没了,也就撑不住了。
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