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便由不得她了。
“那我该如何,难道往后还要受制于他不成?”薛鹂心『乱』如麻,方才拜天地时的缱绻情都被打『乱』了,反观她身侧的魏玠,正若无其事地替她重新梳好发髻。
“很快便好了。”
她不知魏玠说的是发髻还是指他们的处境,无奈道:“你说清楚,。”
“你只要记着,无论往后你身在何处,我总要找到你的。”
——
已经到了初冬,地面覆着层莹莹白霜,踩去咯吱作响。
守夜的将士们被冻得手脚僵冷,连呼吸都变得迟缓。
夜里生的火已经渐渐熄灭,剩下漆黑的焦炭还有隐约的火光。赵郢了许久,直到天『色』将明,赵统唤了他声,他才僵硬地转过身。
“父王。”赵郢面『色』茫然,语气中有着连他都不曾察觉的沮丧。
赵统并不意外赵郢的反应,他从前位高权重,又颇具声望,直被宗室忌惮,双儿女留在了洛阳,好让赵暨与他手下的放宽心。赵郢和芸娘与他相处的时日不多,在军营中的日子少。赵郢尚且年少,被他委以重任,凡事却要听几个将与谋士的话,甚至短短几月便被魏玠盖过了锋芒,难免会忍不住忧虑,甚至觉着自处处不如。
赵统时而会觉着赵郢『性』子软,不够果敢更不够狠心,才会被薛鹂『迷』得神魂颠倒。
“江东萧氏,有意将嫡长女嫁与你,若与萧氏结亲,对你是极好的助力。薛鹂心不纯,与你实在不算相配。更何况她的心不在你身。你与她只做兄妹,往后给她恩惠,好留在魏玠身边,拿捏住她,亦可防住魏玠生异心。”
赵郢沉默了半晌无话,好会儿了才问赵统:“若我只想要她该如何?”
赵统以为他想了个晚,该想清楚了,谁知得了这么句话。他面『色』沉了下去,冷声道:“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
赵郢面『色』苍白,缓缓道:“可我心有不甘,父王让我看着她与魏兰璋恩爱不移,我实难做到,即便只是为妾,我不可轻易放过她。”
赵统睨了他眼,觉着赵郢过懦弱,淡淡说道:“萧氏的女儿你必须娶,至于薛鹂,若魏玠是个驯服的便罢了,若他难以驾驭,杀了虽说可惜,却未尝不可,待那时你若还觉着不甘心,亦可取她『性』命。”
“我知道了。”赵郢低下头。“我会听父王的话。”
赵统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侍从快步离开了。
他前脚刚离去,薛鹂便回来了,裙边还沾着圈血污。
赵郢眸光动了动,却没有起身,薛鹂没有吭声,走到他身边坐下,彼沉默了片刻,她才平静道地开口:“我昨夜去寻找魏玠的尸身了。”
赵郢干巴巴地接道:“他根本没。”
“我以为他了。”薛鹂回话时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赵郢顿时觉得自有满腔愤怒无处发泄,薛鹂毫无愧疚和心虚,让他好似重重拳落了空,心底反而更为憋闷。
他突然什么不想问了,索『性』不要拆穿,彼都心知肚明。薛鹂虚与委蛇好,至少要在他面前继续装副情深的模样,要让魏玠亲眼看着他们恩爱。往后魏玠无用了,他再狠狠弃了她,让她荣华富贵化作场空梦。
赵郢眼眸发红,忍怒不发,目光只盯着那忽明忽灭的火星,好像唯有如才压下他的怒火。
薛鹂见他还强忍着不戳破,只好偏头去看他,发现赵郢竟红了眼,她犹豫了番,小声道:“我知错了便是,你莫要哭……”
赵郢愣了下,随即怒而起身,气到语无伦次。“你……胡言『乱』语!我何时哭过!”
薛鹂笑了笑,拉着他坐回去,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你若是恼火,可以责骂我几句,莫要叫旁笑话了你……”
她轻飘飘地将事揭过去,轻声细语地说她知错了,却半没有会悔改的意。他从前竟不曾发觉过薛鹂如令气愤,偏偏被轻轻拍了两下,那怒火没息的被拍走了大半。
他在心底忖好了尖锐难堪的话语羞辱薛鹂,然而低下头,瞥见她被冻得发红的手,话到了嘴边,又莫名成了句:“你冷吗?”
话,不止是赵郢,连薛鹂都愣住了。
随后不她说话,赵郢便恼羞成怒地站起身,逃似地大步离开。
——
薛鹂夜里做了混『乱』不清的梦,醒来后四周仍昏暗着,她披着厚实的斗篷掀开帐帘,初冬凌晨灰蒙蒙的,冷风卷着枯黄的树叶和砂石,静谧中听到风吹过山野,发哭嚎般的响声。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这样久,她与阿娘离开吴郡近三年,从前她如厌恶,心想要逃离的地方,如今再想回去竟成了种奢望,不知吴郡刻是否是满目疮痍。薛氏被赵统牵连南下逃亡,不复往日的荣华。
仔细想来,她似乎还不曾与魏玠同度过除夕。
很快便如同魏玠预料的那般,齐军听闻魏玠身,叛军元气大损,在他们发兵北,意图攻占洛阳之时前来围剿。
回赵统亲自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