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予她,谁知那人极为贪婪,料定这琴于她而言意义非凡,拿到了琴又不肯给她,让她又拿一千钱才肯罢休。
薛鹂几乎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钱都用在了魏玠的破琴上,若他再无动于衷,她必然会气得连饭也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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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薛鹂带着银灯在洛阳绕了许久才找到一家琴坊,制琴的是位须发花白的老者,脾气出了名的古怪,虽说制琴的技艺极好,却不大喜爱达官贵人,认为他们大都是些附庸风雅,丝毫不爱琴不懂琴的人。
洛阳上好的琴坊并非只此一家,薛鹂也是听闻他『性』情古怪才特意来找他修琴。到了以后果不其然不受待见,在琴坊的门口站了半个时辰,老者才终于正眼看她,开口道:“你的琴?”
薛鹂恭敬道:“回先生的话,是我表哥的琴。”
老者冷声道:“连琴都不肯亲自来修,可见不是爱琴之人。”
这便是不肯修的意思了。
薛鹂也不恼,心底却是有些不屑的。说到底不过是个物件,哪里来得爱不爱,还要抱着破琴跪下求他不成。然而也只是想想,她面上仍旧恭敬,继续站着等他松口。
站了约莫有两个时辰,期间老者虽不松口帮她修琴,却要她帮着递刀具与墨斗。
琴坊的客人不多,衣着打扮也不尽相同,有穿着华贵的士人,也有一身素衣洗到发皱的儒生,只是言辞间都极为珍视怀里的爱琴。
薛鹂好在耐『性』足够,站了三个时辰,腿脚都酸麻得厉害,眼看天『色』晚了,只好拜别老者转身离去,语气依旧恭敬,没有丝毫怨怼。等她要走出琴坊的时候,老者才开口叫住了她。“琴留下,三日后来拿,来晚了我就劈了琴当柴禾烧。”
回府的路上她顺带买了一份栗子糕,让银灯送去给魏玠和魏礼,算是谢过他们在夏侯信面前对他的维护。以免这几日不见,魏玠会扭头就将她忘了个干净,总要找个理由让她的名字时常在他的眼前耳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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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魏玠早早回到了玉衡居,书院的夫子前来寻他,声称家中有事无法抽开身,托他暂且去书院授课。如今魏植不在,换了旁人未必能管教住心高气傲的魏氏子孙,最后想来想去,唯有魏玠是最合适的人选。
魏玠应允后,夫子才满面春风地离去,而后家仆提着一份油纸包着的糕点送来。
晋青皱着眉接过糕点,拿到魏玠面前,说道:“主子几次出手维护薛娘子,莫非当真教她动芳心?”
晋炤面无表情道:“这有何奇怪,爱慕主子的人还少吗?”
魏玠听他们议论自己,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只是说:“拿下去吧。”
片刻后侍女端着食盘走近,将食盘转交给晋青,说道:“府里新捕的鲈鱼,家主说先给公子送来。”
魏玠听到鲈鱼二字,脑子里莫名冒出了薛鹂的名字。
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他不知为何突然记起,薛鹂也喜爱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