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中间停的时间不多,秀珍婶子的心也跟着雨逐渐变得焦躁起来。
她先是担心鸡,淋雨太多会不会出事。
然后是那块挂起来的肉,太潮湿了晒不成腊肉。
最后是大队前面的河,如果水太大了,会不会冲垮堤坝。
吕秀秀还安慰秀珍婶子:“没事的,这才下这么一会儿。河宽着呢,一时半会儿淹不上来的。”
秀珍婶子只是叹气:“你们这些年轻人知道什么,这雨下大了,是要涨水的。”
吕秀秀不说话了,这件事她到底不熟,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是很快,秀珍婶子的担心,好像就成了现实。
下午约莫三四点的时候,雨还在下,但是上工的铃却响了。
这个铃,平时是上工的信号,但是到这种时候,往往就是集合开会的意思了。
吕秀秀起身,看了看在外面坐着的秀珍婶子一眼,秀珍婶子叹口气:“行了,你们在家里就行。下大雨的,一家去一个就行了。”
吕秀秀没有推辞,叫秀珍婶子打好伞。
秀珍婶子点点头,穿好雨鞋出门了。
她出门没多久,约莫几十分钟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愁容。
吕秀秀看不下书,跟姜蕊和乐乐在门口等着秀珍婶。
乐乐看到秀珍婶子,小跑着迎上去了:“娘!”
秀珍婶子摸了摸乐乐的头,把乐乐带回了家。
她推了推乐乐,让他进屋:“乐乐,你进屋玩会儿,娘跟你秀秀姐姐和姜蕊姐姐有话说。”
乐乐很乖,点了点头,回屋去了。
吕秀秀看看姜蕊,看看秀珍婶子。
秀珍婶还是带着两人去了秀秀现在住的那屋,才开口道:“秀秀,这水是真涨起来了,涨的还挺大。”
吕秀秀到底没在农村待过,不知道厉害,心中也不觉得有啥,只问道:“那秀珍婶子,这大队说了咋办嘛?”
“说了。”秀珍婶点点头,回道:“这段时间,可能得安排人上坝上巡逻。按规矩,是按小队,一家一家排的,一家守小半天。
“秀秀,你们到底是知青,应该是跟着知青那边排的。你们到时候,还是得去问问知青点那边,怎么排你们的班。”
吕秀秀点点头:“行,我早点过去,这会儿李知青应该在给他们排班了。”
又转头对姜蕊道:“你要去吗?这会儿雨大,好像也不大方便。”
姜蕊想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雨太大了。看知青点安排吧,没啥问题你就替我答应就行。”
既然姜蕊都这么说了,吕秀秀也没啥不答应的,接过秀珍婶手里的伞,就去了知青点那边了。
此时,知青点里正是一片沉默。
沈艳君看看几个新知青,又看看几个老知青,最后看了看李建业。
“李知青,你要不说几句?”沈艳君看着李建业,开口道。
李建业挠了挠头,有点烦躁:“这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大队长说了要排班,那就排就是了。”
沈艳君听这话,心中也是一股无名火:“这话说的,我们也不是不知道要排班啊。问题是,这班怎么排。”
几人都不说话了。
知青在大队里特殊,不仅特殊在知青是外人,更是特殊在知青跟其他村民的分队有点不一样。
其他村民,都是一家一家的,几家凑成一个小队。
排班的时候,按小队排,再根据小队按一家一家排班。
一家负责一个时间,加上好几个值班的位置,算下来一家一礼拜能轮到一次就差不多了。
但是知青点,如果按一家人算,单独排,那知青点的排班虽然也是一礼拜一次。
可知青点人多,又都是壮劳力。再单独排人,那基本上一个人顶多一个月一次。
虽然村里也有些人家家里人不少,但是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大队是要求排班的,是壮劳力的。
为的就是万一有什么情况,壮劳力肯定可以第一时间处理。
就算壮劳力处理不了,那逃跑肯定也比老人小孩强,而且也能及时通知大队里的各个乡亲们。老人小孩跑又跑不动的,那肯定是不如壮劳力的。
所以,大家都要求知青点单独按小队拍,一个人就算一家。
反正具体杂排跟他们没关系,到时候知青点排好了,就报给大队,大队按知青点排的班给大家排时间了。
就是这么排,知青点的所有人肯定是要在一个时间里,轮番上阵了。
到时候,难免会有排的半夜,有的排的白天。
不过好在,排到后半夜的壮劳力,第二天可以休息一天。
而且,当天可以给算八个工分。
排到白天的壮劳力,则是给六个工分,当天可以不上工。
前半夜的好些,不用熬太久,给的工分也有七个,但是就没有假了。
李建业也知道沈艳君的意思,但是这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叹了口气:“还能咋排,就那么排呗!咱们又不知道能排到前半夜、后半夜还是白天的。大队也只是跟我说,按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