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安心养伤,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
自以为救人任务达成的楚玉兰,丝毫没有察觉少年郎嘴角的那抹讥讽,亲自跑前跑后伺候照顾,全然没有察觉,她自称是楚府千金却又熟悉照顾人的活儿,究竟有多违和?
不怪她想不到,实在是,这些年她在乡下做惯了脏活累活。梦境里她更是在青楼里学了一身伺候男人的狐媚手段,眼下不自觉使出来,无疑就越发坐实了崔明玮的猜测。
等楚府那边频频派人来催,楚玉兰实在拖不下去,才不得不留下崔明玮养伤的银钱才离开。
她前脚一走,后脚崔明玮就找到客栈老板,强迫人家退了多余的银钱走了。—
而这些,楚娇娇并不知晓。
她带了粥回去,宋时烈已经沉沉睡着,眼下一片青黑,瞧着气色非常差。她叫来两兄妹吃粥,又单独盛了两份,一份给宋时烈,另一份给乔生。
宋时烈估计饿了,连吃了两大碗。
乔生刚吃了两口粥,就有人跑来请他出诊。等回来时,粥都冷完了。
“你猜,刚才叫我去出诊的人……是谁?”
“谁?”
宋时烈根本不关心那人是谁,只是人太难受了,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楚玉兰,你前面订婚的那位!”
乔生笑,“她不认识我,我原本也不认识她。不过,她的那些下人一点不收敛,仗着自己是楚小姐的护卫耀武扬威,四处宣扬。我想不知道都难。”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小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在官道上,她来此处作何?
“谁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不过,她救了个落难的公子哥。我瞧着对方的长相,像极了某个人。但具体是谁,一时半会我又想不起来。是谁呢?”
乔生以扇敲打着自己的头,左思右想,也想不起这人。
“不急。等等吧。”
宋时烈反倒淡定得很。他找人冲喜,原本就是因为师傅的一句话。对他来说,其实可有可无。
会找上刘福,纯粹就是运气和意外。
谁让刘福此人虽然烂,到底会生,恰好生了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好女儿。
哪怕给了银子,定下了婚期,宋时烈自己对这桩婚事,一直都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楚玉兰落跑,对他来说无非是损失了一百两银子而已。
至于楚府派来的说客,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没等对方说完宋时烈就把人轰出去了。
反正他也不在乎冲不冲喜。
没想到,楚娇娇居然嫁进来了。
老实说宋时烈很吃惊。
调查一番,对楚府的众人和那本烂账,自然也烂熟于心。楚玉兰会如此好心,千里迢迢跑来救人?
那她当初怎么不救自己?
“你可还记得他的相貌?把他画下来。”
“画是能画,估计得再等一等,我饿坏了得先去吃饭。”乔生忙到现在,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天都要黑了,他还没吃饭。
“那行,你先吃。回头把画像送来就是。”
宋时烈艰难地起身,吩咐:“让药童套车,送、送我回家。”
“现在?你的病还没稳定……”
“回家!”
宋时烈说走就要走,掀开被褥就强撑着起身。
“回家,你回什么家?你要回哪个家,简直胡闹!”
乔生生气了,这人刚好了一点又开始作死,对着宋时烈就是一顿骂:“知道自己婶子骨不好,你不好好养着,还整天折腾。怎么,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想让小嫂子早点当寡妇?不许套车!这次不把病养好了,你就休想走!我可不希望你砸了我的招牌。”
许是乔先生的态度很坚决,宋时烈到底软了态度:“你明知道我这病没得治……”
“以前没得治,不表示以后没得治。月明我告诉你,当初我们下山时师傅是怎么和我说的?你休想摆脱我!”
乔生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固执。
楚娇娇听得一头雾水,还是从他们的口中听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说,眼前这两人其实是师兄弟……
“你们别吵了,我累死了,还困。又饿。我现在只想吃饭,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我不想走了。”
楚娇娇的话语一落,宋时烈似乎松了口气,当即就应下了。
“行,让他给你准备饭菜。你先带燕姐儿去吃饭,吃饱了休息休息。勋哥儿,你来,爹检查一下你的功课。”
看着房间里明明病入膏肓,依旧强撑着检查勋哥儿功课的宋时烈,楚娇娇内心复杂。
“乔先生,我家宋郎他这病……”
乔生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嫂嫂你放心,乔生一定会尽必生所能,找出解毒的好法子。”
吃过饭,乔生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