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姐儿可是跟着我吃,跟着我住,我待燕姐儿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如今燕姐儿病了,我比自己生病还难受。烈哥儿,你可一定要为燕姐儿讨回公道啊!”
郑氏声泪俱下,哭得好不可怜。
因为断了颗门牙,郑氏闹腾着把里长找来。里长黑着脸,任由郑氏一边哭一边说。
楚娇娇的小拳拳都捏出了水,却一直没开口。
郑氏的男人宋平也来了,盯着她,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瞧对方那猥琐模样,就不像是好人。
宋时烈一心一意扑燕姐儿身上,吩咐勋儿去烧水,拿生鸡蛋给燕儿喝。
直到宋时烈安顿好孩子,里长才招呼几人出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里长你是不知道啊,就是这个女人,明知道燕姐儿有蚕豆病还给她吃蚕豆,害得燕姐儿发病……”郑氏抢在楚娇娇开口前,便打开了话茬子。这一说,就滔滔不绝。
里长默默听着,脸上不辨喜怒。只时不时拿余光瞅宋时烈。
这个郑氏真不会看人脸色,他虽然贵为里长,说到底,也不过是受祖上余荫,汲汲莹莹。可真要说话,除了比谁的拳头大外,还得看谁的荷包硬实。
宋时烈神色淡然,偶尔咳嗽一两声。
楚娇娇也几次想开口,郑氏都没给她机会。
等郑氏说完,时间都过了小半个时辰。她从一开始的洋洋自得,到后期的呐呐难言,总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可具体从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里长随意挥了挥手。
啊,就这样?
郑氏不死心,“可是烈哥儿和这个女人,她……”
“郑氏你做那些事前,可曾想过燕姐儿年纪小,万一受不住该如何?回吧,啊,快回吧!”里长不等她再继续说,打断了她,冲她挥挥手。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亏她还有脸说是烈哥儿的堂嫂。
郑氏迟疑,到底不好驳了里长的意思,只得离开。
宋平依旧不甘心,“里长,可我媳妇的门牙……”
“宋平啊,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吧?”
里长打断了他,“瞧你,怎么说也是四个孩子的爹。你家小石头马上就要启蒙,送到烈哥儿的私塾读书吧?你瞧,你们两家原本就是同宗,自家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一点小摩擦就别计较了。啊?”
“可是……”
宋平依旧愤愤不平,到底没敢继续说,“是,里长,等回去了我会好生说教郑氏。”
“嗳,这就对了!”
里长拍拍他的肩膀,感叹,“这女人嘛,懂事你就多夸奖她,也好让她一心一意为你养儿育女。若不懂事,该教的地方就得好好教。古语有云,妻贤夫祸少。眼瞅着夏汛就要到了,今年要去修河筑堤的人可不少,咱们两家也是世代姻亲。谁有本事谁又没本事,我老头子心里有数得很啊!”说话间,又拍了拍宋平的肩膀。
宋平眼珠子骨碌一转,便明白了里长的意思。
“里长您放心!晚辈现在就回去,立刻让郑氏闭门思过。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绝不让她出门!”
宋平一走,里长只是瞥了眼楚娇娇,便搞成了。
宋时烈送走里长,整个人都委顿下去,以手抵唇轻咳几声:“你呢?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解释?”
她解释什么?
楚娇娇抿了抿唇,“既然你都给我定了罪,我又何必浪费唇舌?”
“哦?”
宋时烈笑,“放心,我还没这么不讲理。”
“燕姐儿小时候就吃蚕豆发过病,所以回来后,我就告诉过郑氏。里长也知道,甚至咱们村子里的孩子,我也专门吩咐过,唯恐哪个孩子不知晓,给燕儿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次燕儿发病,怪我没事先告诉你。你别自责。”
“算你有良心。”
“你也是无心之失,我为何怨你?”
宋时烈转头看向屋外,屋外盛开着不少艳丽的指甲花,“说起来,让你这样的千金小姐,嫁给我这样的垂死之人,着实委屈了你。”
“不委屈。路,是我自己选的。”
“可委屈了你,我舍不得,良心也过意不去。”
“你待如何?”
难不成愿意放她归家?不像……
“今早我出去了一趟,专程托人去买了些回门礼。稍后便有人送来。”
“回门?”
别说,她完全忘记了这茬。
“看你是回知府大人的府上,还是回刘家,都随你的意。”
“我能不能都不选?”
宋时烈再度笑了。
楚娇娇不由多看了对方两眼,不是说随她的意么?她是真不想回去。反正不管楚府也好,还是刘家也好,都和她没多少关系。只是站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