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最好骗的。
他们不懂这朝堂争端,也不知道该由何人上去祭奠才能不辜负上天,却害怕上天真的震怒,不降神种。
若如此,他们岂不是又要吃不饱饭了?
可以想到今日主持祭拜的是平阳公主,在民间素有神女之名,向来是仙人的代名词。
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衡阳长公主咬牙,只恨这群愚民太过迂腐。
“依衡阳所看,此人应从几位老王爷中抉择,老王爷们德高望重,乃当今陛下皇叔,若论资格,谁能比老王爷们更有资格主持神种祭拜?”
此言一出,几个老王爷态度不一。
有人挺胸抬头,满面从容。
有人窃窃私语,眼珠子乱滚,心怀算计。
更有人低垂着脑袋,恨不得就此隐身。
年纪最大的那个安老王爷更是以袖捂面,心里将衡阳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可没有成为皇室宗亲第一人的鸿鹄壮志。
他年纪又不小了,最小的孙子都十七八岁,犯不着和一个4岁的小孩子较劲。
较劲输了,他整个安王府都将颜面无存。
若是赢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他整个安王府都不得安生了。
可偏偏另外几个兄弟不像他一般眼明耳净,竟然还真的像模像样地讨论了起来。
“这样的大事,我等怎敢善专。”
“是呀是呀,按排序,也该由三哥出面才是。”
“我也认为该由三哥出面。”
几个老东西存心陷害他,推着推着,竟然将那个珍贵的上香名额推到了他的身上。
“三哥,你年纪最长,应该以你为首才对。”
“我不是,我没有,别找我!”
安王爷立刻退后,和他们拉开距离,恨不得离这些讨人嫌的兄弟越远越好。
“我觉得平阳就挺好,一大把年纪了,我怕是登不了高台咳咳咳!”
说着当场咳了起来,撕心裂肺,恨不得连肺都一起咳出来。
眼瞧着安老王也一副我马上就快晕过去了,再叫我就晕给你看的架势,另外几位王爷对视一眼,暗骂老匹夫狡猾。
第二大的德老王爷倒是心头一喜,又担心此事做的太过会被心眼小的当今陛下记恨,当场推来推去。
他心想,推个三次他才接受。
即便传出去,陛下也不能记恨他了。
该说如今的皇室宗亲是真的被姜政登基后的那一首血腥清洗给吓住了。
仅留着的几个老王爷们大多不是安分之人,能留到今日是胜在胆小。
换句话说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龙椅到跟前了,他们都会担心被姜政报复,得亲眼看着姜政死了,挫骨扬灰才能安心。
所以在先前的很多年里,他们大体都是安分的。
但行动的安分并不代表心里真的安分。
之前姜政有意传位于姜泊,有人其实就在心里犯嘀咕。
那大皇子太过仁善,根本比不上他爹。
好不容易倒下去一个姜泊,姜政又看上了一个才4岁的小公主。
4岁。
小公主。
身后还无强硬的母族扶持。
这一桩桩一件件,仅靠着皇帝的宠爱,确实不能叫皇室宗亲心服口服。
不是所有人都能甘愿被一个4岁的小公主踩在脚下的。
他们安安分分的跟着姜姜祭祀。
在姜姜的香插进去的时候,都没人敢有一声异议,这是出于对姜政的敬畏,而不是对小公主的敬畏。
所以当衡阳长公主站了出来,抵抗住当今陛下的怒火时。
他们那骚动的心啊,终于开始动了。
总归……他们也是不得已的不是?
眼瞧着小公主没有阻拦的架势,人老成精的老王爷们彻底的松了口气,互相推诿着分蛋糕。
可有些谨慎的人却依旧将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小公主。
衡阳长公主此举算不得高明。
她只是将一个很有好处的位置抢过来,想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会是她的帮凶。
此计虽然粗糙,却未必不能成功。
但成功的条件之一,是那个被抢了位置的人无能。
其实位置能不能成功的落到衡阳长公主的手里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面对皇室宗亲的压力,姜姜是否能处理得当。
若她今日露出一丝畏惧或后退。
所有人包括文武百官和百姓都会知道陛下看重的继承人能力不行,心性不佳。
管她是不是只有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