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成闲心中一惊，道：“你是说，祂要变成凶太岁了？”

“倒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林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如果放任不管的话，祂也快变成凶太岁了。”

越成闲想起太岁愈来愈频繁的活动，他知道林晖并没有说谎，只是……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跟太岁不是一伙的吗？”

林晖冷笑一声：“哼，一伙？你为什么觉得我和祂会是一伙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还不都是祂害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越成闲问道。

林晖眯着眼睛，缓缓说出了那日的真相。

“那日，我将自己的一只手丢入归墟蛊中，借着身外化虫的特性，才勉强死里逃生。”林晖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回忆起了那日刘长庚的一剑来，“可我刚从归墟蛊中出来，便碰到了祂。”

“祂将我抓走后，又夺走了我的本命蛊。”

“本命蛊？”

越成闲皱眉，他自然知道本命蛊是什么。本命蛊碎裂，修蛊者也会死亡。所以对于修蛊者来说，本命蛊就是他们的命。如果修蛊者本命蛊被人掌握在手中，那也就相当于他们的命被人掌握在了手中。

“为了更好地控制我，祂将我的身外化虫带在身边，并且将我本命蛊的手脚全部折断，接着又以此胁迫我帮祂做事。”

林晖神色狠戾起来：“不仅如此，这混账东西还吸收了我身外化虫这么多年来积攒的真气，并且借着我那具躯体炼蛊。”

“那太岁和蛊虫的结合体，是祂搞出来的？”

林晖冷冷道：“当然。”

越成闲疑惑道：“所以，你是迫不得已才帮他办事的？”

“哼，不然呢，难道，你以为老夫会帮一个人神共嫌的太岁？”

越成闲摩挲着下巴，这一切和黄世忠说的并不一样。不，应该说，这和黄世忠以为的不一样。黄世忠以为林晖和太岁联合起来，实则是太岁胁迫林晖为自己做事。

“那你来找我……”

林晖冷笑道：“你们不是要联合疽骨宗一起对付太岁吗，算上我。”

“这……”

越成闲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林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林晖阴沉着脸，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小道士，我可是帮你的同伴解了‘斗游虫’，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诚意吗？”

“可，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你是受胁迫的，那你为什么会追杀黄世忠？”

“难道，这也是太岁下令追杀的吗？”

越成闲看着林晖的眼睛问道。

“那不是追杀，只不过是太岁要将千虫谷里所有的活物都清理掉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之后你就不会对黄世忠出手了？”

“不，我还是要杀了他。”

越成闲摇了摇头，道：“抱歉了，如果你真要杀了他，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林晖道：“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他和我有交易在先，我必须要保护他。”

“你倒是个信守承诺的。”林晖冷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不计前嫌，忘掉那黄鼠狼做的一切，忘掉他的背叛？”

“背叛？”越成闲皱眉道，“林老，你说得不对吧？”

林晖不屑道：“不对，哪里不对了？”

“林老，黄世忠当时的处境，和你没什么区别，都是受人所迫。他不过是想从你手上逃出来而已，就像你现在想从太岁手上逃出来。”

林晖似乎是被越成闲的话打动了，在先前，他从没考虑过黄世忠的处境。但现在被太岁夺走本命蛊之后，他也能稍稍理解黄世忠的想法了。

他不过是想把命重新握在自己手上而已。

林晖低垂着眼睑，大概在犹豫。

良久，他终于开口道：“好吧，我答应你，不会再对那黄鼠狼出手了。”

“那合作的具体事宜，你可有计划？”越成闲问道。

林晖说道：“当然有，我早在身外化虫里埋下另一道蛊，那混账用了我的身外化虫做身子，就已经是自寻死路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哼，就算那蛊灭不掉祂，也能让祂元气大伤。你们各大门派到时候再来收个尾，就能干掉祂。”

林晖呕吐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只赤色的小虫：“这是吞火虫，平日里养在火中，若是哪天它将火都吞完了，说明动手的时候到了。”

“到那时候，你只需要将这吞火虫杀了，它的尸体便会带你来和我见面。”

越成闲笑道：“那好，我会告诉刘长老这件事。”

“不，”林晖摇了摇头，“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只有你能知道。”

“若是别人知道了，太岁也会知道。”

越成闲疑惑道：“什么意思？什么叫别人知道了，太岁也会知道？”

林晖冷着脸道：“太岁在上身的瞬间，会感知到被上身之人所有的记忆和能力。所以，会被太岁上身的人，都有泄密的可能。”

越成闲问道：“可是，你跟我就不会被太岁附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