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成闲冷笑道:“想杀我?你可以自己来试试,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怎么,你没种吗?”
“你!”
胡迩纨虽然被越成闲激到,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越成闲的对手,所以继续鼓动身旁的老者动手。
“周老,听见没有!他都这样侮辱我罔山胡氏了,你还不出手!”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罗师爷从袖中摸出手帕,揩了揩嘴边的血迹,轻喝道:“且慢!”
“罔山胡氏乃雕骨师世家,胡公子行事若是这般肆意妄为,传出去岂不遭人非议?”
胡迩纨冷哼一声:“此子挑衅我在先,在知道我是罔山胡氏子弟后,依旧对我百般折辱,若是不杀,岂不是人人都以为我罔山胡氏好欺负!”
那老者大笑一声:“公子所言正是,我罔山胡氏的二公子,怎能任由无名小辈欺侮!”
越成闲听胡迩纨说出这般胡搅蛮缠的话来,便也是知道他向来便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遂大笑道:“哈哈哈哈!胡公子自己技不如人,想要偷袭不成,现在反倒诬陷我羞辱你了。”
“这便是罔山胡氏的嘴脸吗?”
老者厉声道:“小子,你怎敢诬我罔山胡氏的声誉!”
说罢,老者周身气势陡发,一拳挥出,直冲越成闲面门。
那拳风狠辣劲厉,其中真气涌动更是表明老者起码是通天中境实力,越成闲不敢轻视,忙摆好架势。
人群中中自然有不少见多识广的修士,他们见此拳又快又狠,心中暗自为越成闲捏了一把汗,更有人摇了摇头,窃语道:“这小子活不成了。”
“金钟!”
随着一声低喝,一尊数人高的金钟虚影现于越成闲头顶。
围观众人纷纷诧异不已,他们只觉仿佛置身威严肃穆的佛堂之中,大殿内一声钟响后,那老者挥出的拳便像碰了石头的鸡蛋一样消散在空中。
金钟虚影散去,众人见越成闲毫发无伤,不禁暗自感叹。
“好!”
有人叫喊出声,马车上的老者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人浑身透着贵气,见老者怒目而视,他丝毫不惧,对上了眼。
越成闲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冷冷大笑道。
“和你主子一个样,只会放冷箭搞偷袭!”
“好一个罔山胡氏!颠倒黑白,罔顾是非。嘴上说着维护家族声誉,实际上不过借着家族之名干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之事罢了!”
“你说什么!”
那老者飞身下了车厢,想要一把抓住越成闲。
“将军府前,何人喧哗!”
一披挂甲胄的虬髯汉子从府中走出,负手而立于“将军府”三个大字之下。
“四白老人,你和那位小兄弟这般剑拔弩张是要作甚?难不成要在我将军府门口打起来吗?”
罗师爷偶然瞥见人群一隅,有一熟悉身影,心生一计,便悄悄隐到了人堆中,只留下越成闲一人被众围观者团在中间。
老者见了来者,神色一变,也是立马收了手,恭敬地退到一边。
“乔将军面前,周某不敢放肆。”
胡迩纨像是看见了救星,“扑通”一声,跪倒在将军府门口。
“乔将军!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小子刚刚要杀了我!周老也是为了保护我才不得已动了手。”
从刚刚的嚣张跋扈到现在的恸哭零涕,越成闲不得不佩服胡迩纨的变脸速度,不由得感慨道:“胡公子,论不要脸,这大千界你当第二,怕是没人敢争第一。”
“罔山胡氏今日为犬子雕骨,理为乔家座上贵客。作为乔家的贵客,若是在门口叫人欺负了,传出去,岂不要让人说我乔家待客无道?”乔将军目光如炬,“小子,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非也,乔将军可否听我一言?”越成闲向前一步,道:“我观天下人总言‘乔将军治军有方,赏罚分明’,如今看来,天下人所言不真。”
“怎么说?”
越成闲便娓娓道来:“将军不问清事情缘由,上来就问我‘可知后果如何’,如此武断地便认定我有罪,岂不是妄下雌黄?”
“将军不向周围的人取证,只听信胡迩纨片面之词。偏听则明,偏信则暗。这么简单的道理,相信将军不会不懂吧?”
罗师爷一面听着越成闲激昂愤慨的讲话,一面观察那熟人的神情,嘴角越挑越高。
越成闲顿了一下,环顾四周,不见罗师爷的踪影,他略一思索,便知此刻罗师爷是故意不现身的,索性继续说了下去。
“俗话说,‘古之达人,推而通之,大而天地山河,细而秋毫微尘,此心无所不在,无所不见。是以小中见大,大中见小’。”
“所以,光从这件事上便能看出,将军不似民间传得那般治军有方。”
人群中有一人鼓起掌来,越成闲瞥了一眼,那人露出赞赏的眼神看着他,正是刚刚在他和四白老人对峙之时叫好的那人。越成闲愈发觉得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