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陈劲松也从另一张桌子上拿起了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
“五六阴尊,出幽入冥。”
“永镇中位,护自成仙。”
“脚踏七星,焚香一拜请!”
陈劲松手中符纸成灰,他将那纸灰含在嘴中,手中拿起三支香,对着西南面拜了三拜。
所有人都盯着陈劲松,杜万海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破了陈劲松的功。
忽然,一阵旋风袭来,摆纸人的桌子上,两根蜡烛灭了一根,然后又灭了一根。
刘长庚就站在越成闲身后,他小声提醒道:“阴差来了,低头。”
越成闲只觉得一阵腥气冲过,连忙低头躲过那阵旋风。前面有个下人打扮的人躲闪不及,此刻正躺在地上,好半晌才爬了起来。
“奶奶的,这是什么风……”
那下人话说了一半,忽然噎住了。他看见面前站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那男人两个眼窝是空的,眼角不停渗出血来,双眉中间是一指宽的黑洞,下人隐约能看见里面跳动的器官。但最瘆人的还是那男人的舌头,竟然拖到了地上!
下人的脑子中忽然冒出些古怪的念头来,比如把自己的舌头拽下来,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又比如在自己的脑袋上钻个孔。
“低头!”
下人的手刚刚抠向自己的眼珠,就感到有人在背后摁了一下他的脑袋。说来也怪,低下头后,眼前男人的身影就消失了,而他脑中那些古怪念头也消失了。
“谢,谢谢。”
下人哆嗦着,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闭嘴!”
越成闲赶忙收手,因为那男人正朝他走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儿在越成闲面前氤氲开。越成闲低头,恰好看见男人的腿,上面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尽是些坏肉,还有些比越成闲手指头还粗的虫子在上面啃食着那些坏肉。
越成闲险些吐出来。
“叅癦襫?”
一阵古怪的声音在平地上炸开,除了含着纸灰的陈劲松以外,没人能听得懂。
陈劲松含着纸灰,也用着相同的语言说道:“陾亹龖秂,斡麘惥颸蓍乣鰪秂皛潅陾亹収蠰脦裛鰪惽攵。”
“巭潅。”
越成闲看到眼前的男人离开了,终于松了口气。
陈劲松又说道:“卮鴢裛鰪蓍谶。”
另一个声音说道:“覂鰪。”
“亸廨爞嵤!”陈劲松大喜。
不一会儿,两根蜡烛又着了,和蜡烛一起着的还有一个纸人。
“继续!滴血!”
陈劲松嘴里含着纸灰,讲话有些含糊,但杜万海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拉着人魈的手就要往锅里滴血。
刘长庚这才开口提醒越成闲可以抬头了。
方才那股腥臭的味道好像还在越成闲鼻子中挥之不去,“刚刚那是阴差吗?”
刘长庚点头道:“是的。”
“它们也是鬼吗?”
“要是它们是鬼的话,那独眼道士早就动手了,何必这么麻烦,还要四十九个人魈。它们是鬼仙。”
“鬼仙?”越成闲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儿,“那他们是成了鬼以后修成的仙,还是仙死了以后成的鬼?”
刘长庚被越成闲无厘头的问题气笑了,“我怎么知道。”
“那个谁,你来帮我!”
杜万海突然喊住越成闲,示意他帮忙按住一个人。
有的配合的,自愿伸出手来,有的不配合的,杜万海就让越成闲摁着他的手。除了刘长庚以外,很快所有人都往锅里面滴了一滴血。
“咚咚咚咚咚”
都老爷子的棺椁里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击声。
人魈们无不吓得冷汗直流。
“怎,怎么了?”
那瘦子瘫在地上,讲话都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也不知道啊。谁去看,看看?”
“哼,没胆的东西!”杜万海轻蔑地冷哼一声,然后慢慢地走到棺椁旁边,跪了下来,“爹!孩儿不孝!连您老死后都要来叨扰!”
“只是您生前留的那笔钱在哪儿,还没告诉我呢,这杜府每日开销这么大,近年来生意又不好做,没了那笔钱,孩儿实在负担不起啊!”
“孩儿这才出此下策,把您老叫醒。不过您放心,孩儿也不打扰您太久,等您告诉我了,我就再给您送回去。”
杜万海嘟囔着,慢慢揭开棺椁上的黄符,然后推开棺椁的板子。他的手有些抖,虽说他刚才骂那些人魈没胆,但这不代表他心里不怕。
“慢着!”
陈劲松的声音传来,可是已经迟了,杜万海已经打开了贴满符箓的棺椁。
棺椁中跳出一道黑影,速度之快,越成闲勉强才看清人影,根本不像是个老人。
“那是什么?”
“这杜万海可真心急啊,四十九个人魈还没献祭完,就开棺了。这下好了,杜老爷子的三魂未归,七魄先回,怕是成了僵尸了。”刘长庚幸灾乐祸道。
“僵尸?”越成闲还没来得及多问,便听到杜万海一声尖叫。
“爹!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