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多谢杜兄款待了。”
刘长庚客套了一句,跟着杜万海去了厅里,越成闲也一并跟了上去。
那厅里已经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屋子人了,人声鼎沸。杜万海领着二人来到了角落里的一张八仙桌,上面还有三个空位。
“二位,就坐这儿吧。”
“照顾不周,海涵,海涵。”
似是对将二人安排在角落里而感到抱歉,杜万海不停抱拳弯腰。
越成闲笑道:“哪里的话,杜员外留下我们吃饭,感谢还来不及呢。”
一个神色慌张的下人过来拉了拉杜万海的衣角,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杜万海的神色也慌张了起来。
“还有些事儿,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菜过会儿就上。诸位,吃好喝好啊!”
最后一句,杜万海是对着大厅里的所有人说的。说罢,他便匆匆离开了去。
“你们也是杜员外请来吃席的吗?”一旁的老人问越成闲道。
刘长庚点头,“是啊。”
那老人笑着问道:“你们是才来的吧,之前没见过。”
越成闲敏锐地问道:“之前没见过?老伯,你很早就来了吗?”
另一个年轻些的人抢着答道:“杜员外已经留我们在他家六七天了。”
年轻男人神色骄傲,道:“我来得最早,剩下的人,在杜员外家住的时间都没我长。”
“六七天?”越成闲咂舌,心里感叹着这杜员外真有钱。
刘长庚问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杜员外请来的吗?”
“对啊,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杜员外请来的。杜员外可真是个善人,他收留了我们这些流浪的人,说是他爹生前的愿望……”
“慢着,”越成闲又听出些不对劲的地方,“你是说,杜员外在收留你的时候,他爹就已经不在了。”
那年轻男人点头:“对啊。”
老头补充道:“今天,应该是杜员外他爹去世的第七天。”
“头七?”刘长庚若有所思。
刘长庚再次环顾大厅,总共有七张八仙桌,古怪的是,每张桌子上都只坐了七人。
“七人,七张桌子。”
“有些巧合。”
刘长庚嘴里念叨着什么。
“怎么了?有古怪?”越成闲察觉出刘长庚的异样。
刘长庚摇摇头,“还不确定,不过,还是小心些为妙。”
老人又说道:“不过,杜员外那闺女好像并不欢迎我们。”
年轻男子说:“但那姑娘倒是水灵,好几个人都对她有意思。”
那老人冷哼道:“我看他们不止是对杜员外的闺女有意思吧,前天你们商量的事儿老头子我可都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你不也没说吗。”年轻男子冷笑着。
“老伯,不该管的事少管,管好你的嘴就行。”
“丧德啊。”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越成闲和刘长庚对视一眼,这两人的对话有些没头没尾,但能听出来年轻人没安什么好心。
“开席!”
“上菜!”
下人带着一壶壶的酒进了厅堂,按照桌子的次序摆好,接着是一盘一盘的菜。
“谢谢杜员外款待!”
邻桌一个粗犷的汉子带头喊了一声,剩下的人也应声感念杜万海,然后纷纷动起了筷子。
越成闲这桌是最后上的菜,一见到盘中物,越成闲差点吐出来。
那分明是捣碎的生肉,混着碎骨头,腥气冲天。他再看了眼而壶中的酒,竟是鲜红色的液体。
可周围的人却不觉得异常,大口大口地吃着盘中的生肉,越成闲亲眼看见老伯将一个黑白相间的圆圆的东西夹进了嘴里,而那年轻男子所吐出的碎骨是一颗颗牙齿。
“别……”
越成闲的嘴被刘长庚捂住。
“别声张,有人在看。”
刘长庚压低了声音,看样子他也看出了异常。
“你们怎么不吃,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一个下人看了看越成闲和刘长庚面前空着的碗筷。
刘长庚开口道:“这个月我只能吃斋,这些荤腥的东西沾不得,过会儿我吃点白斋饭便好。”
越成闲也学着刘长庚的话。
那下人便不再追问,只是略带着疑惑的神情,退了下去。
“啧,这世道还有人吃斋呢。”那年轻男子咂舌,又夹了一块排骨——在越成闲眼中,那是一小节手指。
年轻男子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教道:“兄弟,听我一句劝,你又不是修仙的,何必为那神仙吃斋?”
“这大渊和大夏就要打起来了,到时候上了战场,神仙就能保佑你刀枪不入吗?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
“是是是。”刘长庚连连点头赞同。
“大渊和大夏要打起来了?”那老人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你是听谁说的?”
“还能听谁说的,自然是官老爷了!”
“前些日子,我路过晋州城的繁花似锦楼,听到一个官爷说的。”
老人问道:“那官爷亲口跟你说的?”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