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疯道人的拂尘挡住了匕首的刀尖,不过越成闲的目的已经达到,文竹面前的触手已被切断。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文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是站在原地瞪大了眼。
“给我!”
疯道人一把夺过越成闲手上的匕首,防止他再伤人。
越成闲拎着触手,脑中呓语声更甚。他看到上面那团黑雾体型变小了一些,不过还是盘踞在房梁上一动不动。
“拿着!”
越成闲把切下来的触手丢到文芳手上,文芳只是碰了一下,便触电般缩了回来。
“掌门!这,这有东西!”
文芳指着越成闲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似乎是那触手诡异的触感吓到他了。
“什么东西?”
疯道人疑惑地摸了摸越成闲手上那团看不见的东西,神色骤变。
“太岁?”
疯道人恍然,难怪自己看不见。太岁这种稀有的妖物,会吸收不同人的精气,直至成长为大凶,在此期间,它会隐踪匿迹,哪怕再高的修为也不一定能发现。
因为这东西太过稀有,寻常难以见到,所以疯道人并没有往这方面联想。
他感受着手上那团看不见的湿滑物体,脑中疑惑不断。那团湿滑物体渐渐蜷缩干巴,直至疯道人再也感受不到。
“你能看到这东西?”
“能啊。”
越成闲从疯道人手上拿过匕首,又割下一只触手,并示意疯道人拿着。他看了眼房梁上的黑雾,好像又变小了,原本有人头大小,现在估摸着只有巴掌大小了。
“怪哉。”
疯道人想不明白,这刚开灵根的小子怎么能看到他都看不到的妖物的。
“那文膺的毛病,我大概知道了。”
越成闲走到文膺跟前,割掉了他脸上的触手。房梁上那团黑雾也随之扑哧一声消散了,落下数不清的触手,掉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也像最开始的那只触手一样,蜷缩至消失不见。
越成闲的头痛和脑中的呓语也随着黑雾一同消失了,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现在应该好了。”
文芳摸了一下文膺的额头,高兴地说道:“掌门,文膺师兄的烧退了。”
疯道人俯身查看文膺的脉象,浮脉已转为细脉,想来只要调养几天便能彻底正常。
没一会儿,文膺便醒了。他的唇上没有一点血色,看上去十分虚弱。他撑着床艰难起身,环顾四周,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他这里。
“大家怎么都围在我这里,咳咳。”
“你被太岁附身了。”越成闲面无表情地说道。
“太岁?”文膺表情疑惑,然后又看了看越成闲,“你是,掌门新收的弟子吗?怎么之前从未见过你?”
“不,我不过是个客人。”越成闲转身,看了眼疯道人,“老疯子,我回去休息了。”
文膺的表情呆滞,这个跟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竟然叫掌门“老疯子”。
“文芳,你文膺师兄就交给你照顾了。”疯道人坐在床上,向文芳招了招手,“至于你,文膺,等你伤养好了,罚你不准下山,给我把《天华宝录》抄一十五遍!”
“师父……”文膺哀求道。
“二十五遍,再嚎再加。”
“文竹,你来监督文膺。”
疯道人一甩手,离开了弟子房。
外面众弟子已经纷纷散开,回房休息的回房休息,有未完成课业的继续完成课业,似乎文膺中邪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已经结束了。院子里只剩下越成闲一人,他靠在那棵罗汉松上,盯着半空中玉盘似的圆月,在想着心事。
我会不会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中了?
不,不会的,应该只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过两天应该就会好的。
越成闲安慰着自己,但过两天具体到底是几天,他也不知道。但他心里知道,如果不给自己一个念想,那自己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比如,他现在开始有些怀疑这个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而自己迟迟无法回到所谓的现实世界则是因为现实世界才是幻觉。
“小子,你不去休息,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来的人是疯道人,他也学着越成闲,舒舒服服地靠在罗汉松上。
“玉盘空中悬,游子心中念。”
“怎么,想家了?”
越成闲用余光瞥了疯道人一眼,“这是你想的?好蹩脚的诗。”
疯道人笑了一声,“诗词不过抒情达意所用,情真意切便是好诗。”
越成闲并不说话,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衣物。深秋的夜,凉意渐浓。
“方才的事,多谢你了。”
“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
疯道人哈哈大笑:“看不出来你是这么谦虚的人。”
越成闲摇了摇头,他倒真不是谦虚,自己只不过是挥了几刀,那太岁就除了。真要说的话,也就是自己运气好,恰好能看见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老疯子,你们当真看不见那太岁?”
疯道人摇了摇头,“在太岁成长为凶太岁之前,没人能看得见它们,最起码书中没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