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帷安话已说完,站起身走近业暝,眼中寒霜褪去变成些惋惜,只道:“我明白你对阿鸢的感情,但那一世已然造成了伤害,阿鸢因为你们的恋情家破人亡,若你是真的强行唤回她的记忆,只恐怕她睁开眼便想自尽了。”
“伤害她一次已经足够了,难道现在你还想伤害她第二次?你看看榻上之人,半月之前她还灿烂明媚,如今……活死人一般。”
“业暝,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叶帷安带着众人出了门,将门关上了,留给他一个安静思考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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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业暝会把主子救回来么?”乌月眼眶红着,刚才所有人都在听叶帷安讲故事,只有他一直看着床上像纸片一样的小人,他心疼得恨不能去替她。
“我也没把握,但这是最后的办法。”
若说是行军打仗,叶帷安有完胜的把握,可这业暝是转世多次的妖僧,行事古怪,风格多变。又是一腔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他实在不敢说业暝定能放弃。
房内,业暝甚至不敢起身坐到床边,他不敢再看阿鸢纯洁的模样,脑中却不断回想那两年两人相处的时光。
可是这些回忆的美好,却是建立在他不知道事实的基础上。
若加上阿鸢父母的死,兰哥儿的死,阿鸢的一尸两命,那这段记忆就变得血腥残酷,令人不敢再想。
业暝久久坐在桌边,仿佛被冻结了一样,叶帷安的那句话萦绕在他周围:那一世伤害了她,现在还要再伤害她么?
缘起缘灭,本就是自己的疯魔,硬握着这段早就该破灭的孽缘不放。
当初的老主持早就提醒过他了,是他一意孤行。
窗外灰蒙蒙一片,几日不见太阳,整个寺庙都像落了一层黑霜一样,没有温度。业暝缓缓坐到苏如锦身边,轻叹一口气。
越儿已经被鸣珂接来了寺庙,她眼中尽是恐惧之色,因为她当初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大人,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主子身体不适,在此处养病。我们也怀疑你近日总做的梦跟她有关,所以便想带着你来,解开疑惑。或许能让你恢复记忆。”鸣珂如实回答,因为叶帷安说,这事没什么可隐瞒的,越儿身为当事人也应该清楚发生了什么。
鸣珂指了指业暝的寮房:‘主子就是在这间寮房。’
“这间?”越儿稍稍惊异,这间房不正是她逃出了来的那间?是巧合还是……
鸣珂敲了敲业暝的房门,“业暝,将军让我把越儿给你带过来,他说不管你作何选择,此事都不该牵扯无关之人,越儿此生实在不该背负阿鸢的过往,更不该成为牺牲品。”
“将军说,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望您好自为之。”
鸣珂苦笑一声,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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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炎兰家,兰霄坐立书房,他长着一副清逸俊秀的模样,但是眼底却是一片精明的算计。此时正半倚着书房长榻,怀中抱着一个媚眼如丝的美人儿。
兰霄那长臂毫不避讳地伸进女人领口,在里头隐约蠕动揉捏着,时不时引得怀里的女人一阵战栗,娇哼道:“我是该唤你婿伯,还是相公呢?”
“哈哈哈,兰煜如今已死透,华荣你自然该嫁给我,唤我一声相公。”
怀中女人道:“死透了就好。只是我本许配给兰煜,聘礼都下了,婚书也写了。可如何更改呢…怕是个难事…”
兰霄眼中闪过一抹玩味,手下加重惹得怀里人一阵娇呼,他轻浮道:“那你就继续嫁给我那个惨死的弟弟,守个寡!哈哈。”
又凑近女人耳边,咬着她耳垂呢喃:“我还没玩过寡妇呢,不如到时候,我们白日做婿伯弟妹,夜晚做夫妻。这般刺激如何?”
女人被他说得耳根一红,起身软着力度打他胸膛:“浑说什么,还记得小时你救我那次,整个人一板一眼跟个小大人样,满脸正派,说话也守礼。怎么越长大,越混球了。”
兰霄听罢,手下一滞,眼中阴晴不定,随即便恢复了笑脸:“那你可喜欢我现在这样,混球?”说着便撕扯开了怀里那人的衣衫,白皙一片瞬间暴露空中,贪婪一瞥,又毫不顾忌地吮上女人的脖颈,顺势而下。
书房的门还半敞着,门外站着的小厮脸一红,往外走了两步,可还是不断听见门内传来哼哼唧唧的喘息声。
不一会儿,声音便高昂了起来。
小厮听不下去了,靠近两步打算关上房门。眼睛却忍不住往书房里瞅,探了几眼,只隐约见着两条白腿挂在家主肩膀,被撞得起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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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阁中,只兰因知道叶帷安让他在这里待上半月。
其他下属还不清楚此间缘由,但是家主已死,他们整日不说话,每个人都一脸阴霾,想着打回华炎,诛杀兰霄那个叛逆之人。
可是事实却是,兰家家大业大,产业遍布东洲,他们跟随的家主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