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帷安面色不明,眼神晦涩难懂。
贺王以为他不想收这姑娘,自言自语道:“苏神医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得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你们几个大男人糙手糙脚,岂能照顾好她?”
又斜眼看了看苏如锦头上那个发髻,嘟囔道:“今日这是给她梳了个小王八扣在头上了?”
元意差点笑出声,看苏如锦吃好了,赶忙拉着她去换了衣衫,重新梳了头。
再次下来,众人已等好。
苏如锦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站在二楼的台阶上,第一次看大厅站这么全乎。
叶帷安在最中间,侧身带着笑看她,那眼神深邃得似是要把她直接吸过去,兰因依旧是双手交叉叠于胸前,身材高大宽厚,立于门前,嘴角含笑,眼中溺爱。四人站在叶帷安身后,听着声音也是望过来,只不过一个比一个面色凝重。然后就是贺王,笑嘻嘻地不正经,第一个出声:“这才是苏神医嘛,天仙下凡,既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还有倾城的面貌,走咱看戏去,今日这场戏定然热闹。”
少了楚然,但她没怎么在乎。
欢快地往下走,快到跟前叶帷安伸出手,让她牵着。
她倒是听话,牢牢牵着叶帷安的手掌,心里什么也没想,就惦记着能出门看戏。只不过临出门前,又拉过兰因的手,牵着手来回晃荡着。
一路上,这帮隐隐露着贵气、面容姣好器宇不凡的一行人,惹了不少人瞩目。见中间那个女娃身形娇小,面色稚嫩,只当她是这两人的妹妹。
可惜,入了戏台,看了不一会儿,苏如锦就开始打瞌睡。
近日,她频频打瞌睡。
叶帷安碾碎了给她剥的干果,看向窗外,灰蒙蒙的一片,今年北尧还一场大雪未下,民众都觉得奇怪,直言天降灾祸,恐有妖邪作祟。
加之宫中传闻,北尧王身体自入冬之后渐渐不利,整个北尧有些人心惶惶,都在期待今年第一场瑞雪。
苏如锦一头倒在兰因怀里,嘟囔几句就睡了,贺王喝下一杯酒,有些疑惑:“这么吵,她是怎么睡着的?叶帷安,你是不是尽折腾她去了?你看看你,身材魁梧,膀大腰壮,她才多大年纪,能经得起……”
“北尧王身体不利,贺王你倒是天天往戏院跑?”
“我……”
叶帷安余光看了兰因一眼,在兰因还没反应过贺王那句‘折腾’时,站起身:“回吧,今日收拾一番,明日各自还有要事去忙。”
兰因深深看了怀中人一眼,过了今日,就再也见不到了。
如黄粱一梦,这是这梦短暂得很,醒来却让人撕心裂肺。
回了安锦阁,叶帷安屏蔽众人,看着兰因把苏如锦放到床上,轻手轻脚给她盖上了被子。
叶帷安道:“兰因公子,坐吧,我有事与你说。”
兰因没再看床上之人,坐到桌边,浅浅抿着茶水。“叶王,有何事嘱托于我?”
“明日,我会带锦儿离开,去寒古寺养疾。想必你这两日也看出来了,她身体实在不适。”
养疾为何要去寺庙?兰因紧蹙眉头,想了片刻,也没问出口,他以什么身份问呢。
“叶王可需要在下帮忙?您尽管说,苏神医对我家主有恩,您是苏神医的叔叔,吾等也当尽力。”
叶帷安轻轻看他一眼,道:“本王并不是她叔叔。”
霎时空气宁静,兰因盯着他,缓问出口:“那叶王和苏神医是……何关系?”
其实,他大约猜到了。
楚然见到叶帷安一瞬间的呆滞,和楚然那句话,都证实了叶帷安不可能是她的叔叔,否则楚然怎么可能希望叶帷安死呢。
而且贺王今日说的话,也颇为古怪。
“本王是她的夫君。”
此言一出,兰因握紧了拳头。不过他明白叶帷安为何在此时跟他挑明这层关系,叶帷安是不忍他陷入这场对苏如锦有始无终的感情中。
“谢,叶王坦诚相告。”
叶帷安心中叹气,站起身低语一句:“兰煜暂且不要下葬,半月时间,若我未回来,你再安葬。这期间找一处寒冷地界妥帖放置。”
兰因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何?”
“这不是我的想法,是她的。”想必她也不想让兰因活在自责中,还赔上性命。“你该信她,就等我半月吧。”
楚然不见踪影,叶帷安想起前夜兰霄派来的杀手中,有训练有素的士兵。这下倒是有了答案,一个个人高马大,想是西凉狼族。
楚然现在应该在痛悔,若是早日知道叶帷安没死,前夜就能一举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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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锦楼,楚然看着叶帷安一行人带着苏如锦走了,面如寒霜,凝眉怒问:“雁回!你不是说,他死了!你怎么办事的!”
雁回也整个人呆住了,她明看见叶帷安倒在血泊之中,那日他身中数剑,根据之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