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夫人看着戚元上了马车,虽然这种事已经做了无数遍了,但是这一次,她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忍不住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声佛。
祈求佛祖能够保佑戚元顺顺利利。
戚元这个人,你越是相处,就越是能看出她掩藏在锋利的表象底下柔软的心。
她对伤害她的人从不手软,但是对于在意的人却也关心备至。
就算不是为了戚元的一身本事,戚老夫人也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喜欢上这个孙女儿了。
戚二夫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是却也隐约的察觉到必然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搀扶着戚老夫人往里走:“母亲放心吧,我从来没见过比元元更厉害的女孩儿了,不管她要做什么,总是能够成功的。”
二夫人没说假话,她从来没见过比戚元还要执着和坚持的人。
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只要是还留着一口气,戚元都一定要做到。
有这份毅力的人,做什么都能成的。
戚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但愿。”
戚元坐上了马车,立即便察觉出马车里的不同寻常。
马车里有人!
她双手撑在地上,毫不迟疑一脚扫在车厢角落,随即脚腕就被人给握住了。
不过她也丝毫没有任何的停顿,硬是整个人翻了一圈,手里的匕首就要捅进来人的脖子,却在此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
萧云庭!
戚元皱了皱眉,脚腕一蹬,就挣脱了萧云庭的手,随即便坐在了座位上:“殿下怎么来了?”
萧云庭真是被她给气笑了:“戚元,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若不是我,你以为赖成龙会跟你干这九族都要掉脑袋的事儿?”
八宝回来,跟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戚元过河拆桥的事儿。
不得不说,他也觉得戚元的确是有些卸磨杀驴。
可有什么办法呢?
若深情不能对等,爱的更多的那个是他也好,至少戚元还不懂什么叫做心痛。
戚元不大领情,她扯了扯嘴角:“我相信我给赖大人的条件足够丰厚,就算是不冲着殿下的面子,他也很难拒绝族谱单开一页的诱惑。”
萧云庭叹了口气。
在戚元跟前,他总是显得笨拙而词穷。
说不过,他就干脆不说了:“有我在,你就当多了个帮手。”
生怕戚元不领情,他顿了顿又补充:“我的武功不错,反正不会拖累你的。”
武功岂止是不错?
戚元明明白白的知道萧云庭的本事。
可这件事毕竟还是事关国与国之间的事,虽然不大可能出什么差错,但是万一呢?
许多事情都经不起任何的万一。
所以她才会让八宝回去,意思便是让萧云庭别插手,可萧云庭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再赶走也不现实,反而显得她不够磊落似地,戚元干脆便不管了,低垂着头想那些人若是要动手,该会在哪里动手。
一般来说,应该是在下山的那段路。
那段路林子多,山路崎岖,正是好下手的时候。
正想着,马车便颠簸了一下,是下了山门,开始转弯了。
戚元在脑海里默默地计算了一下距离,知道这条有三道弯的山路两边不管怎么样都是最好的下手的时机。
上一世萧云庭被派去监督水军,她也曾跟倭寇打过交道。
对这些人的手段十分清楚。
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们是没有人性的。
正这么想着,第一个弯没有什么阻碍的顺利通过了,马车再次颠簸,开始拐入第二个弯。
几乎也就是在此时,萧云庭和戚元对视一眼,吹灭了马车里的灯之后,便不约而同,先后从马车窗户中翻出。
不过就是片刻之间的事,马儿剧烈嘶鸣挣扎,随即不受控制的脱了缰径直狂奔,没跑几步,就跑出了小道,落入了山涧,很快便没了踪影。
这山涧里多乱石,水流也急,掉下去几乎有死无生。
怀良亲王眼睁睁的看着那辆马车翻下了山崖,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得意:“不过就是一个女子,杀死她比杀死蝼蚁还容易。”
他居然还在这里埋伏,提前设好局,真是对那个女子太过重视了。
漆黑的夜里,天上的星星点点的繁星,和山顶上皇觉寺的灯火交相辉映,再加上如今半圆的月亮,将这一片都照得惨白。
怀良亲王从草丛中钻出来,吩咐属下:“沿着路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东瀛人是很讲信用的,既然说好了要帮宝荣公主将人杀掉,那当然不会打折扣。
一声令下,立即有四五个武士挎着武士刀沿着山路往下走。
怀良亲王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语气低沉的说:“也不知道三月之前能不能回到故土,看故乡的月亮,赏故乡的樱花。”
“怕是不能了。”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带着一点儿嘲讽的说:“留着等下辈子回去看吧。”
这声音响起来的同时,怀良亲王几乎是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的抬头往自己头上看去,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