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大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好不热闹。
桌上摆满珍馐美味,丫鬟婆子穿梭送菜斟酒,葡萄美酒香气扑鼻。
管家旺财尽忠尽职地守在门口,小心地安排上下事宜脸上堆满笑容。
家宴的上位坐着楚承运和孙夫人,陪着两位客人把盏言欢。
一位乃是孙夫人的本家兄长孙从安。
身材壮硕圆胖脸八字须,小小的眼睛冒着精明世故的光芒。
他乃广陵县的县令,此次因为广陵县水灾而回京汇报。
顺便来拜访妹夫楚承运,希望能通过他找找关系早日调回京城。
另一位乃是孙从安的儿子孙柏然,今年十八岁。
孙柏然中等身材鞋拔子脸,一对色眯眯的小眼睛不住地瞄向坐在对面的楚若雪和楚若蝶两姐妹,还总是没话找话,满身绫罗绸缎也盖不住那满脸的猥琐相。
孙从安看在眼中暗暗叹气,这个儿子不好好读书,学文文不行,学武武不成,高不成低不就,还尽爱跟着一些混混做些偷鸡摸狗的破事,也不知道随了谁……
楚承运被大舅子夸了几句顿时一脸的得意,浑然忘了自己能走到这一步,乃是因为父亲楚山河的关系,而不是他自己能力有多么强大。
此时他喝的满脸红光舌头发直,执着酒杯高谈阔论,
“大、大舅子你放心,我楚承运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认识的官员不知凡几,帮你从广陵县调回来易如反掌,你就放心吧。”
孙夫人帮楚承运夹了一筷子菜,娇嗔地瞅了自己的夫君一眼,
“相公,这句话你都说过多少次了?兄长已在广陵县待了两年多,也没见你帮他调回来。广陵县苦寒之地,年年发洪水,再不调回来,待上面怪罪下来,万一将兄长被贬职了可如何是好?你赶紧替兄长想想办法啊。”
楚承运老脸一红,直着大舌头梗着脖子争辩,
“你懂什么?如今上头病重,夜王爷也不好,也不知那个位置将会传给谁,各个派系争来抢去闹得不亦乐乎,谁都没有心思去干别的。你呀,头发长见识短,这个当口,从广陵县调回来岂是说调就能调的?”
孙夫人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如同少女般撅了噘嘴,
“总之,你怎么说都有理,却苦了兄长。实在不行,咱们花点钱,去求一求夜王爷也行啊。夜王爷一手遮天,权力比那位还大,且与老太爷的关系也不错。”
孙从安深深叹了口气,脸色不太好看。
这个妹夫混着闲差不思进取,除了嘴上功夫了得,干啥啥不行。
可他除了来找他想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想啊。
孙从安灌了一大口闷酒,借酒浇愁。
京城的美酒就是好喝,不像广陵县那个破地方,连酒都带着股苦味。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调回京城。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附近妹夫神秘兮兮地问道,
“妹夫,有一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是不是真的?我在广陵县都听说了。据说你那个痴傻女儿为夜王爷陪葬,却在陪葬夜死而复活性情大变被厉鬼俯了身?后来你是怎么处理的?这种家丑应在扬出去前就被控制住,你怎能如此大意?一个傻女,死不足惜。”
楚承运闻言脸色沉了沉,露出厌恶的表情。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楚家的脸,都被那个傻子给丢尽了。
他黑着脸,咬牙切齿,
“陪葬夜那日,她的确死而复活跑了回来。本来我想神不知鬼不觉处死她算了,免得给家族丢脸,哪知老头子带着病跑来以死相逼非要护着她。为了老头子,我不得已留了她一命。可万万没想到,她不但殴打妹妹家仆,还跑到夜王府装神弄鬼自称什么神医,招摇撞骗骗取夜王钱财。夜王也是病急乱投医,竟信了她的鬼话。”
“我思前想后,此事若传到宫中那位耳中,让她去宫里治病,万一治出个好歹来,楚家可就完了。我一气之下,便将她逐出了家门,与她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以后,无论她做什么事,再与楚家无半分瓜葛。就算她被上面召进宫里治病,无论治得好治不好,也怪罪不到楚家头上来。”
孙从安边听边频频点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是这么个道理,哪有一个傻子死而复活变天才的道理?除非被鬼俯了身。”
楚若蝶今日被长欢打了之事,孙夫人还没来得及告诉夫君。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夫君,委委屈屈地道,
“可不是嘛,今日若雪若蝶好心去夜王府看她,若蝶却被她给打了。相公,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你明日一定要去一趟夜王府为蝶儿讨回公道。这种傻不拉几的货色,夜王也敢用她治病,真是病急乱投医……”
“砰”地一声巨响,宴会大厅的大门震了震,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