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早期,嫔妃尚不算多,除了皇后与二妃之外,还有十数名嫔。至于那些曾侍寝过却未获封的宫女数量,便无人可知了。锦瑶早早便来到了坤宁宫,在坤宁宫外的雪地里等了约莫两刻钟,又在坤宁宫内经受了半个时辰嫔妃们的明枪暗箭,这才等到姗姗来迟的皇后。
皇后挺着四个月微凸的肚子,端坐在凤座之上,座下的嫔妃们蹲了好一会儿,才得皇后赐起。
“人可都到齐了?敬嫔可来了?”
“给主子娘娘请安。”
锦瑶赶忙出列,屈膝行万福礼,且不用如之前请安时那般再跪下。
“起来吧。你今日可好?劳你替本宫侍奉皇上,这三日可是辛苦你了。”
皇后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一句话,既彰显了正室的威严,点出了她身为妾室的地位,又给她招惹了无数的嫉妒与恨意。锦瑶明显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一道道如刺般的目光,若那些目光能化作箭矢,她怕是早已被万箭穿心了。即便如此,锦瑶还是挺直了脊背,硬生生地承受着。
“谢主子娘娘关心,妾很好。侍奉皇上,是妾的本分,妾并不觉得辛苦。”
“你能得皇上欢心,本宫亦感欣慰。临近年关,愈发繁忙,皇上这些时日太过操劳,你能替本宫让皇上放松放松,本宫也能安心不少。你是个好的,香桂,将前些日皇上让人送来的银镶红玉石榴头面赏赐给王佳庶妃。皇上所喜,本宫亦喜。你既得皇上欢心,也应好好为皇上再绵延子嗣。”
皇后轻抚着那镂金雕凤镶红玉的黄金护甲,依旧是那般雍容华贵、端庄优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只是那笑意并未达至眼底,看向锦瑶的目光透着丝丝寒意。
她的话语仿若寒箭,一支支直刺锦瑶心头。若原主听到这绵延子嗣的言语,只怕心中如压了巨石,气得气血上涌。毕竟太医曾言她因流产而伤了身子,不易有子嗣,皇后却口口声声让她绵延子嗣,这岂不是在揭她的伤疤吗。常言道打人不打脸,皇后却是专往人伤口上撒盐。
不过锦瑶却非原主,原主伤了身子,她可没有,她等着瞧日后皇后变脸的模样呢。
“谢皇后娘娘赏。”
锦瑶恭恭敬敬地谢赏,全然不在意皇后话中的炫耀,这头面若放到后世,没个千万上亿怕是买不到呢,不要白不要。
“娘娘您对敬嫔妹妹可真是好呢,奴才都忍不住要嫉妒敬嫔妹妹了,娘娘您向来仁慈大方,什么时候娘娘也能喜欢奴才,赏赐奴才一回呢。”
郭络罗嫔突然笑道,不愧是她爽朗的性格,明艳的容颜十分耀眼,论明艳在众嫔妃中郭络罗嫔当属首位,就连钮祜禄妃也比不上她呢。
“哟,你们瞧瞧郭络罗嫔这张嘴,本宫就喜欢你这样的,香桂,将太皇太后亲赐给本宫的那套累丝攒珠金玉头面取来给郭络罗嫔。”
“谢娘娘恩赏。”
郭络罗嫔接话捧皇后,不过是为了讨得皇后欢心,而皇后正想找个人来压压锦瑶,同样得宠的郭络罗嫔此时出现正合时宜。这太皇太后亲赐的与皇上让内务府送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一个是金玉头面,一个是银镶玉,金与银哪个更贵重,一眼便知。
“你们也别羡慕两位妹妹,你们都该向敬嫔学习,多多讨皇上欢心,好好侍奉皇上,本宫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妾/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皇后乘于凤舆之上,钮祜禄妃与佟妃的暖轿亦紧紧跟随其后,率领一众嫔妃浩浩荡荡地往慈宁宫行去。嫔妃们何等娇贵,在这大雪天里,冒着风雪前行,即便身披毛披,仍被冻得厉害,那寒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
那些得宠的嫔妃还好,有毛披可披,而那些不得宠的嫔妃,只是围着围脖和暖袖,身上的衣袄看着也并非今年新作。这场景再次让锦瑶清晰地认识到得宠与不得宠的差别,更坚定了她争宠的决心。
接下来要拜见孝庄,想到这位历经三朝、教养了两代皇帝的女人,锦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锦瑶虽自认为自己智谋心计不低,但她也有自知之明,与这位历经三朝、在权力更迭中始终稳坐权力顶端的睿智女人相比,她是万万不及的。锦瑶暗自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当然,她这样的小人物,若能被孝庄无视,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显然有人不想让她好好思索对策,与她并排而立的李嫔突然开口。
“敬嫔妹妹怎么不言语?莫不是得了主子娘娘的赏赐,心里正暗自偷着乐呢?”
“李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得了主子娘娘的赏赐,妹妹我自然能光明正大地乐,何须偷偷摸摸。倒是姐姐您,没得到主子娘娘的赏赐,姐姐也不必伤心,妹妹那儿有内务府新送来的头面,妹妹还未曾戴过,姐姐若是想要,妹妹送一副给姐姐便是,姐姐即便想偷着乐,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呀。”
就觉得她好欺负,近段时日这李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