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丫和龚招娣一看之下,可不敢让老爷子就去那边坐。
“严老,要不,我们回去吧;那石头坐不得人,湿气入体可怎么整?”
严国峰略微动摇,再看怀里抓着他衣襟的小崽崽;得,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他们可不会让咱们回去,还是在这地儿找个地方坐下来等等吧。”
大孙子和大孙媳妇上山是为了散心,也有去山上看看有没有野味什么的;野味比家养的好吃,口感更好是真的。
“那您和龚同志在这边等会儿,我回去给您拿个垫子过来。”
“不用,不用,穿的厚,不怕凉着。”严国峰换了一只手抱孩子,若非换着抱,早抱不动了;他们胖乎乎的,体重不轻呢,沉手着呢,“你们也赶紧坐下,怪累人的。”
她们确实累,双手托着肉团子,沉甸甸的,这会儿已经是勉力在抱了。
三人搂着小团子到大石头上坐下,礼记拉了拉曾爷爷的胡子,“走,走,妈妈,找妈妈。”
“妈妈呢?”在龚招娣怀里的礼真问。
礼明也在四处探脑看,希望能找到妈妈的身影。
严国峰刚歇了半口气儿,愣是被曾孙给阻了另外半口气儿,那心气儿不上不下的堵得人难受。
“我的小祖宗嗳,能不能不要闹腾了,让你们曾爷爷我好好歇歇。”是真难受呀,他这把老骨头哟。
礼记睁着茫然无措的双眼,定定望着曾爷爷,“祖祖,啊!”
“啊什么?你祖祖我累啊!你们有多重你们不知道,可苦了我们了;乖曾孙嗳,等祖祖歇够了再走行不行?或者,你们下去玩吧,我不拦着你们了。”自暴自弃的节奏,好歹让他们下去自己玩儿;也许找到个有趣的玩法就能消停了。
礼记指了指地面,因着冬日天儿还算好;地面只是些微潮,他们下去玩一会儿也没事儿,小孩子放养,让他们自行在地上爬,多接接地气才好养。
等钟毓秀和严如山一人提着一只野兔子下山来,见到的便是三个脏兮兮的娃娃在地上爬来爬去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
严如山仿佛习以为常,他和小海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钟毓秀见之唯有摇头失笑,别说,以往孩子们身上哪次都是干干净净的,这次偏偏脏兮兮的,让人见之发笑,确实有些意思。
“钟同志,严同志,你们可下山来了。”王大丫第一个瞟见他们,拉着龚招娣一道起身。
严国峰回首看来,钟毓秀从他老人家脸上看到的扎扎实实松口气的表情,连脊梁都微微弯了弯。
“爷爷,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家里暖和,外头怪冷的;您还坐在潮湿的石头上,湿气涔透棉衣进您身体可怎么办。”严如山化身话痨。
钟毓秀走在他的身边,并肩而行,一道到了老爷子跟前。
“爷爷,是孩子们找我了?”
谷餇严国峰点头,“对,就是来找你的,走到这儿也没见到你们;干脆坐下等了,他们要闹腾,不得不放他们去地上玩,好在地上玩着分散了他们找你的心思,不然这会儿早该哭了。”
“让他们在地上玩也好,免了您抱着劳累。”严如山道。
钟毓秀留了心,不仅是孩子们,就是老爷子和王大丫、龚招娣也要好好泡澡一番,驱驱身上的湿气;湿气这玩意儿,平日里不管,等到严重了,死不了,却能折磨人。
一行人同行归家,路上遇到出来走动的村里人,大多是大男人;看他们往山脚方向走,应该是要去山上捡柴和。北方的冬日里,下雪下雨是常有的事儿,柴禾不好捡;一般是每家每户各自在冬季来临之前囤够干柴。
当然,也有那敷衍了事的人家,冬日里就会出来捡柴;遇到天气好的时候,干柴好捡起,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别说干柴了,连出门都难。
各自心照不宣,严家也没有心思去说别人家的事儿,只作未见。
回到家中,一行人快步走进一进院堂屋,人也精神了一些。
钟毓秀和严如山把两只野兔子交给龚招娣,而后,让老爷子回房换一身衣裳;他们也带着孩子们回房换衣裳,王大丫跟着过去帮忙。待孩子们的衣裳换完,王大丫则是跟钟毓秀两口子说了一声,去厨房换了龚招娣回来换衣裳。
各自换了干爽衣裳,身上舒坦了;龚招娣也去厨房帮忙,顺便把狗蛋换回来,让它来照看三个孩子。
钟毓秀和严如山抱着三个孩子回一进院的堂屋,严国峰早已等候多时了;见他们回来,朝他们招招手。
“来,把曾孙给我看着。”
“好咧。”严如山和钟毓秀把三个孩子都放老爷子身边,三个小团子刚换了衣裳,这会儿有妈妈在,显得特别乖巧。
两口子坐到了老爷子对面,严国峰一手护着一手曾孙,还有一个也用手拉着他的衣裳,免得掉下去;护住了三个曾孙,他才有心思跟大孙子和大孙媳妇说话。
“你们俩这日子过的可以呀,大清早的跑山上去了,你们也不怕遇到大野物;那山里是能随便进的?你们也不长点心。”
钟毓秀笑了笑,没接花;严如山一脸平静,对老爷子关心的责问是半点不心虚,“爷爷,您一百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