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放下剑,语气高高在上带着施舍般的意味:“你还有什么遗言?我可以帮你带给你的未婚夫。”
虽然说的是好话,但苏九莫名觉得他就是在嘲讽。
苏九眨了眨眼,恍惚想起方菲菲刚进府的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想找那个死骗子。
被别人拦下后,还对着夫人出言不逊,骂她死守着男人不理解自己的相思之苦,怪不得女儿早死!
都是她活该!
夫人忍无可忍扇了方菲菲一巴掌,坚定了方菲菲离府的决心。
当天夜里,就自作孽不可活的被方群和他的男宠弄死了!
怎么说呢?
苏九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方菲菲实在是……不知好歹。
自打她入府,夫人就待她极好,衣食住行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只是时常望着她发呆,思念自己的女儿,以此聊慰那颗丧女的悲痛之心。
但偏偏方菲菲这个白眼狼,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死骗子!
啧,苏九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她越觉得方菲菲罪有应得!
苏九眨眼间情绪就酝酿好了,抬起眼皮,杏眸里泪眼汪汪。
她轻轻的闭了闭眼,似乎痛苦万分,眼泪簌簌的落下,泫然欲泣道:“我不想说遗言……也不想再和那个骗子有任何牵扯!”
“我只想简简单单的活下去,其它的……便再无别无所求了!”
那人嗤笑一声,不为所动:“可惜了,今夜你的命在我手上,我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苏九做好了一击毙命的准备,收起了柔弱之态,孩子气的歪了歪头,神态天真又带着笃定,嘴角噙着笑意:“你错了,我的命由我不由天,没有人有资格让我死,你也一样!”
那人对上苏九的瞳眸,刹那间精神一震,意识逐渐变的模糊起来,仿佛潮水在不停的上涨,淹没他的口鼻,吞噬他的神志。
他周身肃杀的气质荡然无存,神色空白又带着些许茫然,恍若刚出生的懵懂孩童。
只待有人发出命令,他变可以发出第一声啼哭,就此完成自己的使命。
苏九语气轻飘飘的宣告道:“现在,用你刚才对付我的手段,自戕吧!”
月色迷离,穿透层层的阻碍照亮这里,院内竹影婆娑,沙沙沙的被风吹着响,奏起了挽歌。
那人听到苏九的话后,不带丝毫犹豫,抬手干脆利落的抹了脖子,血溅一地。
眼睛里还蒙着一层雾,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的月亮,眼珠已经不会转动了。
苏九低下头望着他的眼睛,雾气逐渐消散,苏九的脸色却逐渐变得苍白:“任何时候,都需要为自己的所言所行付出代价。”
“我有自己要做的事,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无关紧要的。”
苏九把身上的卖身契撕碎,洒在他身上,转身离开了这里。
方府大门口。
墨玉珏下了马车,被风一吹,捂着嘴角咳嗽了半天,虚弱道:“确定墨旬是在里面吗?”
钱门低着头:“属下派人探查过了,确确实实看到小公子被方府的人带走。至于在方府何处……恕属下无能,未能知晓!”
墨玉珏神情淡漠:“把人带到我面前就行。”
钱门头低的更低了,恭声道:“是,公子!”
手底下的人粗暴的把门破开,鱼贯而入,方府各处顿时热闹起来。
墨玉珏本想直接上马车等人,犹豫半晌,还是坐在门口。
钱门恭敬的陪在他身边,站在风大的地方,为他挡风。
侍卫神情古怪的跑上前:“公子,我们抓了一个人,那人吐露,小公子他……”
墨玉珏不说话,只闭着眼闭目养神。
钱门观察了他的神色,厉声道:“小公子怎么了?快说!”
“小公子他被当成了男宠,在院内被人强行……强行……行不轨之事!”侍卫直接跪下,“公子饶命!”
声音高了那一阵后,侍卫后背是层层的冷汗。
完了!
这等秘辛被他知道,他这辈子怕是要止步于此了!
钱门:“!”
钱门下意识的转头观察墨玉珏的脸色。
墨玉珏神色一动,整个人像是骤然被注入了活气,显得精神起来:“让她带路,我亲自去看看!”
钱门忙不迭跟上去,心中却在忧心自己公子的身体。
今夜一过,公子会不会又重病不起?
那他可怎么同老夫人交代啊!
一行人进了大门,便看见一个女子正俯身跪坐在那,啜泣不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钱门径直上前:“带我们去你说的院子。”
苏九抹眼泪的手一顿:“奴家此举便算是背叛方家,惹怒了二少爷,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