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朗走进府衙后,环视了四周,只见大堂中还跪着两人。
一个是她之前见过的美貌妇人,另一个她好像有些脸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于向此刻也见了祝月朗,看到对方打量的视线,刻意的往后避了一下。
他在祝府是最不起眼的下人,经常在后院假山处修护假山。
与祝月朗并没有见过几次面。
虽然觉得对方不会认出自己,但还是有些心虚。
他本不想来的,那天过后,于向的脑子就冷静了下来,他问过二小姐,说他不去行不行,他去了之后,就算大小姐没有认出他,他后面也不能再回祝府了。
二小姐却说他去了更有用,去过这一回以后,会给他安排别的差事,让他不用担心,只管将所有脏水往祝月朗身上泼就是了。
他这才安心下来,此时在看到大小姐本人时,却还是有些心虚。
“民女祝月朗拜见大人。”祝月朗进入堂中后,施施然行了个礼,并不下跪。
围观的百姓有人不满,“她为什么不下跪。”
“对啊,就凭她是祝家大小姐吗?”
“就算是祝家大小姐,那也只是一介白身,她凭什么不下跪。”
在百姓心中,祝御史上鉴君王,下鉴群臣,一向是公平公正的。
他的女儿自然也应该是不骄不馁,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傲慢的样子。
于向也在心中腹诽,还是家里的大小姐呢,这么娇纵。
可惜这次你要踢到铁板上了,司大人最是公正廉明,如果今天祝月朗拒不下跪,他明日一定会上奏皇上的。
治祝御史一个治家不严,教女无方的名头。
“祝月朗,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司御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让堂下的人跪下,其实并不是为了体现他京兆尹的官威。
而是能让堂下的人心中对公堂有敬畏,有了敬畏便能更好的审案,说实话的概率就会大一些。
祝月朗不说话,只是看向身后围观的百姓。
她在找人。
一个个对视过去,不知为何,那些起哄的百姓,声音都小了。
大家也不知道为何,祝月朗的眼神中好像带了些撼动人心的光,大家不自觉的就噤了声。
直到她在一个角落找到了那人。
带着帷帽,在祝月朗看过来时特意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尽管那人已经换了装束,穿上了平日里最看不上的粗布衣衫,头戴木钗。
可祝月朗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祝南星。
只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她的仇恨。
想来也是,今天这么好的机会看她笑话,她怎么舍得不来呢。
只是这回她学聪明了,学会了借刀杀人。
不再自己出面了。
祝南星此次来确实是来看笑话的。
她好不容易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怎么能不亲自来看看结果呢。
“祝月朗,本官问你话呢,为何不答!”司御看到祝月朗不仅不回答,还将注意力放到了别的地方,又一拍惊堂木,企图将对方吓住。
“大人!这话,由老身来回答你!”
明明是苍老的声音,却清楚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管是公堂内,还是公堂外,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陆老夫人拄着拐杖由玉露搀扶着,一步一顿,虽慢,但却坚定地走来。
“老夫人?”堂上端坐的司御看到陆老夫人,急忙下来,亲自来迎。
陆老夫人从身份上来说是一品诰命夫人,当年陆老爷子在外保家卫国。皇上亲封陆向松为镇远大将军,自然也封了陆老夫人一品诰命。
除了见皇室中人需要行礼之外,大多数官员见到一品诰命夫人都要恭恭敬敬的。
从年龄来说,陆老夫人已经七十的高龄了,而尊重长辈是启国人追捧的准则之一。
从德行来说,陆家满门忠烈,从父到子,从子到孙,都有人战死在边疆,每一代都有人为国捐躯。
陆老夫人值得满朝文武的尊敬。
“老夫人,我尊敬您,也知道祝月朗是陆家的媳妇,可这都不能成为她上堂不跪的理由啊。”司御接替玉露扶着老夫人往旁边的座位上走。
“司大人啊,你错了,我这媳妇,就是可以上堂不跪。”老夫人顺势坐下。
“老夫人?”司御有些为难。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玉露从袖中拿出一卷圣旨。
“这是?”
司御看到圣旨,急忙跪下,堂外的百姓见了,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祝南星咬了咬牙,也跟着下跪。
“你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