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看见罐男将动物杀死,他把它们撕碎了塞进罐子里。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罐子,妈妈总是会将他的罐子砸碎。
可是第二天,那些罐子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房间。
我让他别杀那些小动物了,它们很可爱,小猫会喵喵叫,小狗会汪汪叫,小鸟会叽叽喳喳……
这样是不对的。
罐男停下了撕碎尸体的动作,他满手是血,转过头面向我。
因为套着罐子,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我感觉他在笑。
他说,‘好啊,你说的对,确实不能再杀小动物了’。
他虽然这样说,可我总觉得,他好像曲解我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几天后,有两个客人敲碎了罐男头上的陶罐。
妈妈说那是罐男蛊惑的,她颤抖的躲在那间满是法器的屋内,抱着我,边哭边说对不起。
她说她好害怕罐男,可是她杀不了他。
自从那天之后,妈妈的客人变得很少很少。
她很苦恼,于是给以往的客人写信询问起来。
我悄悄看过客人的回信,那名客人说,许多去她那边的人都失踪了,于是大家都不敢来。
妈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将信烧掉了。
只是那天过后,妈妈便开始悄悄收拾东西。
我问她为什么,她让我不要和罐男说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我点头,才发现罐男好像已经几天没出过房间,更没吃过东西了。
我虽然不喜欢他,可他是我弟弟。
于是我带着食物敲了罐男房间的门。
没有人回应,罐男分明就在里面。
我悄悄跑到屋子外面,那里有一个小洞,木头的屋子很容易被虫蛀出小洞。
透过小洞,我看见罐男黑乎乎的房间。
窗户紧紧关着,幽暗的日光下,能看见堆满了的陶罐。
罐男佝偻着身子,从一个陶罐里拿出一截骨头,连皮带肉撕咬了下来。
他在吃罐子里的东西。
我想到了失踪的客人,他们会不会是被罐男撕碎了放进罐子里了?
就像……就像那些小动物一样……
又过了两天,妈妈的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已经联系上了上山接我们的车夫。
也就是那天,天上下着小雨。
妈妈说距离车夫到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她让我不要乱走,她得去将罐男锁起来。
我一个人留在那间最安全的屋子里。
没一会儿,罐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他现在很饿,他会吃掉妈妈。
我有点害怕,但是我想起妈妈的话,她说她马上就会回来。
罐男或许是引诱我的。
屋外的雨越来越大,我听见妈妈大声叫着让我别出屋子,她被罐男绑起来了,让我跟着车夫快跑。
可她是我妈妈,我爱她。
于是我问罐男,我可不可以代替妈妈。
他吃掉我,应该就饱了。
罐男答应的很快,他说只要我出了屋子,他就不会吃掉妈妈。
我打开一道门缝,这个场景好像罐男诞生那天。
我还是躲在这间屋子里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
我看见妈妈被绑住双手双脚,她的脸上流着血,应该是被罐男伤的。”
“你出去了?”壮汉大声问,似乎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男孩缩了缩脖子,点头。
壮汉啧了一声,“那寄吧罐男就是个坏种,你信他话啊?”
“可是……可是那是我妈妈……我爱她,胜过生命。”
这直白的爱意让壮汉无法辩驳。
他艹了一声,甩头道,“是我我也得出去,你接着说吧。”
“我出去了,罐男像是对待那些小动物一样对待我,很疼很疼。
我很害怕,害怕他会再伤害妈妈。
他拿出那些罐子,将我一块块装进了罐子里。
我疼的失去了意识,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浮在半空中。
我看见妈妈很伤心,她嘶吼着喊我的名字。
我飘到她身边,想帮她擦擦眼泪,可我只是一个触碰不到实体的灵魂。
罐男将我的碎块全都装进了陶罐。
妈妈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悄悄挣脱了绳子,然后,我看见她杀了罐男。
像是罐男对待我一样,妈妈也将他宰成了一块一块。
她将罐男的罐子全都砸碎,把我的身体全找了回来。
车夫刚好到了。
妈妈擦干净身上的血,将所剩的钱全给了车夫,让他原路返回。
她说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回到屋子,妈妈看见罐男的碎块像是蠕动的蛆虫,互相吸引着。
它们重新粘合在一起,变得严丝合缝。
很快,罐男的半个身体已经恢复了原样。
妈妈拿起斧头,又将他们砍碎。
就这样重复了很久,罐男好像是杀不死的。
筋疲力尽的妈妈眼里满是绝望,她看着我的尸体,又看向了罐男不断恢复的碎块。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妈妈